這是生命層次的碾壓，僅僅一塊靈魂碎片，便已經超出凡人不知多少個層級。
“起來！”黑霧的怒吼在李澗腦海中炸開，像是晴天霹靂一般。
他的言語中似乎帶有一種神奇的魔力，竟然勉強抵擋住了這龐大的靈壓。李澗的腿依舊哆嗦，不過卻是站起來了。
“很好。”殺意消失，老者看著麵前這個腿不斷打著哆嗦卻仍努力直視自己的孩子，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本事沒有，覺悟也不夠，但眼神不錯。”他的語速難得慢了下來：“以後，就靠你了。”
他眼底那清泉一般的澄澈逐漸消失，變得像是充滿淤泥的積水那般渾濁不堪。淚水劃過，卻也變成汙黃之色。老人最後張了張嘴，卻隻吐出幾個不成句子的單詞：“原諒……主……善待她。”
李澗的臉上仍然涕泗橫流，甚至腿都沒有站穩，而化為行屍走肉的老者已經緩緩邁步朝這邊走來。
“啊啊，啊。”李澗的嘴裏吐出些微的驚呼，他止不住地後退。臉上，眼淚和鼻涕流得更誇張了。
眼前的一切都太過真實，在自己十九年的生涯中，自己似乎隻來得及習慣“學生”這一簡單的身份。他原以為在網上看慣了那些血腥視頻的自己遇上這種狀況至少能保持冷靜，可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真的發生在麵前時，自己會那麼無助。
“冷靜。”黑霧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中奇妙的魔力再次讓李澗勉強冷靜了下來。方才受到靈力衝擊的大腦也勉強恢複了些許清明，讓他稍稍能像平時一樣思考了。
一旁，老者身上的皮膚飛速腐爛，已經化為一具拿著拐杖的枯黃骷髏。骷髏每邁一步都會激起身上骨頭一陣顫動，似乎還沒有習慣這個新軀體。但很顯然，這個過程要不了多久。
“我知道你也許從來沒經曆過這方麵的訓練，但現在你必須冷靜下來。”黑霧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會用法術幫你穩住情緒，但你必須想到方法解決它，不然我們都得完蛋。”
“會死嗎？”
“當然，在這裏死掉，係統可沒法幫你找回你的精神體。”
李澗死命地咬著自己的舌頭，血腥味和劇痛勉強讓他冷靜了下來。他的腿還有一點哆嗦，但至少能讓自己跑步時不會摔倒了。他掉頭，朝著來時的方向跑去。
“回去的路已經被封了！”黑霧大喊。
“我沒想過能跑掉！”李澗一邊跑一邊大喊：“但至少先得拉開距離吧？！”他的聲音伴隨著風聲，稍稍有些變形，竟染上一絲英勇地味道，和他臉上的窘樣分外不搭。
“咯咯咯。”
骨頭架子似乎已經習慣了新的身體，移動的速度漸漸快了起來，朝著李澗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