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澄的胡鬧持續不了多久。

她自然也知道什麼叫做害臊,這點小事跟遲景珩置氣實在是小孩子氣。

隻是拉不下臉,得遲景珩稍稍服軟,便能自己找台階下。

遲景珩就這樣歪頭看著她耍脾氣。

這個時辰,所有的街道漸漸熱鬧起來,他們的身邊無數人來來往往。

畢竟不是最熱鬧的街道,倒也沒有出現擁擠的情況。

衛澄仰著頭看他,見他遲遲不動,都覺得自己的脖子有些酸疼。

直到一聲鍾鳴,遲景珩才靠近衛澄。

“錯了。”他說。

聲音很輕,與往常一樣淡淡的,隻是聲音有些暗啞,也不知道這兩個字掙紮了多久。

遲景珩如今的身份,本不必為衛澄低頭。

可他先前也說,今日的衛澄是明珠,他舍不得她在這裏站太久。

衛澄聽到這一聲,先是恍惚一陣,突然感覺到心中一陣酸楚,眼眶紅了紅,到底是沒哭出來。

捏著泥人的手顫了顫,低頭去看手裏被自己捏的有些變形的泥人。

方才二人對峙的時間裏,她腦子回想了許多片段,甚至連自己與遲景珩的未來走向都想過。

這點小事他都不會退讓的話,日後若是再出現類似的爭執,她還是要鬧脾氣,他會不會也把自己殺了……

遲景珩是她見過最難猜、最捉摸不透的人。

許是她見過的人並不多,也不太會跟人維係關係,又容易在得到一些溫暖之後,私自把他當做自己人。

她看著手裏自己像自己的泥人像,把自己不小心捏歪的地方整理好,緩緩抬起頭來。

“既然你已經知道錯了,便給你吧。”她看著他,眼尾泛紅。

遲景珩看著她遞過來的泥人,小心翼翼的拿起,從懷裏掏出一張帕子,仔仔細細的包起來。

“我會好好珍惜的。”他說出這一句話,順帶著也對衛澄伸出自己的手,“煙花要開始了,明珠若是不牽著我,可能要迷路呢。”

衛澄吸了吸鼻子,看著他遞過來的手,很自然手搭在他的手上。

“你才不會把我弄丟了呢。”

她小聲嘟囔,心裏到底是舒服了一些,也把手上的小狐狸和像他的泥人仔細放好。

遲景珩那麼厲害的人,怎麼可能會把她弄丟?

更別說,他才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目光隻會鎖定在自己的身上,怎麼會讓她走丟?

遲景珩聽到了她的聲音,嘴角勾勾,沒回答。

最佳的觀賞地已經被大批的百姓相繼湧入,遲景珩帶著衛澄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那麼遠,能看到嗎?”

衛澄回頭看著人流與自己往不一樣的方向走,她心有些不安。

“放心吧,有我呢。”

遲景珩一句話就能讓她安心,帶著她去了京都最高的樓塔。

藏樂已經在那邊候著了,看到他們出現,臉色有些不滿。

一直在後麵保護這兩個人,就連吵架都要給他看,擱誰身上能舒服?

更別說,他對這煙火可沒什麼興趣。

不過他倒是對遲景珩身邊的小皇帝好奇,看到她過來,把手上的煙火棒遞到她的手上說道:

“喏,他說要給你的,你拿著。”

“我?”

衛澄一臉清澈,顯然不知道這棒子到底是什麼東西,她抬頭看了一眼遲景珩,看到他點頭才接過。

學著藏樂拿著的方式,也拿住了尾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