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予桉蜷縮在角落,頭埋在自己的雙手之間,從昨天到現在他滴水未進,也從原來明亮的房間被移到了一個陰暗破舊的小房子裏麵,門窗被緊緊鎖著,將他和外麵徹底隔絕。

很安靜,在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到的最大。

外麵的風吹草動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外麵應該很大風,窗戶上釘著的木板正發出砰砰響聲,但是應該沒有下雨,他還沒有聽到有雨落的聲音。

腳下傳來驚悚的觸覺,他低頭一看,黑暗中兩隻眼睛似乎在發光地盯著他,藍予桉撐著牆從地麵站起來,在他站起來的時候,那兩隻眼睛也消失在黑暗中了,如果不是腳踝上還存留著的觸感,藍予桉會覺得自己看錯了。

藍予桉有點慶幸,還好現在是冬天,不然這裏可能就不止有老鼠了。

他從角落走到窗邊,窗戶上麵用木板將外麵的光線隔絕,但還存在一些沒能填補的細縫,留來通風的。

想要撬開這些木板出去,沒有可能,木板很結實,他也沒有任何工具,外麵的走廊上各個各個角落還有監控,甚至這個房間裏麵也有,藍予桉抬頭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那紅點。

在這裏的每一個角落都藏有監控,每個人都在被監視。

已經兩天多沒有進食了,饑餓伴隨著寒冷將藍予桉包圍,他雙手抓住窗戶上麵的木板,頭抵在手上麵,看著上麵的細縫,他想化作塵埃從這縫隙逃出,回到他朝思暮想的人身邊。

陸子霖現在會在做什麼呢?

他們本該在雪鄉裏麵自由暢快地度過他們的第一個假期,可現在卻什麼都沒有了。

藍予桉突然捂住了胸口,胸口很悶,也很痛,回想起睡神給他所看的陸子霖,陸子霖失魂落魄地從他家中離開,前世的他在他提出分手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呢?

他好恨,恨王悅,卻也更恨自己。因為他,陸子霖一次又一次受到傷害,一次又一次滿懷希望,卻一次又一次被打碎。

砰的一聲,藍予桉的手砸在木板上麵,但木板絲毫未鬆,一下接著一下,他想打破這困住他的地方,哪怕他知道沒有用。

藍予桉光砸窗覺得不夠,又轉身摸索著來到門邊,抬起腳,一腳踹到鐵門上麵,鐵門發出更大的嘭嘭嘭響聲,但哪怕聲音再大,也沒有人來理會他,任由他砸窗,砸門,隻要藍予桉沒有出現生命危險,就不會有人出現。

“藍予桉。”

突然一個聲音出現,藍予桉停下了所有動作,猛地轉身,抬頭尋找著這聲音傳出了方向。

“死神!你出來!”

“你出來!我跟你交換!”

藍予桉說出這句話之後,死神果然出現了。死神出現就代表這裏現在並不受監控,他看向之前紅點所在的位置,果然沒有了光亮。

死神一揮動,周邊的時間就靜止了,人也靜止了。

在黑暗中死神緩緩向他走來,就像當初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一樣,都是在伸手不五指的黑暗中。

死神來到他麵前,周邊出現了光亮,藍予桉終於見到了光。

“這麼快就決定了?”

藍予桉看著死神,聲音很平靜,“隻要你幫我出去。”

死神笑了笑,“雖然你的條件有很大的誘惑力,但可惜啊,我用不到了。”早知道雙修就能達到效果,他還費那麼多時間浪費在人類身上幹什麼呢?雙修之後他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

死神的力量來源於所信徒,但死神幾乎沒有信徒,因為沒有人願意信奉死亡,所有人都畏懼死亡。成為死神的信徒,就要一生都要為死神服務,聽從他所有的命令,滿足他所有要求,不管是善,還是惡,沒有人願意將在自己的一生都交付在一個喜怒無常的神身上,更何況他還掌握著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