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遊艇上燃起了熊熊大火,沈悅西怕水也怕火,可是比起跳下海淹死,她寧願選擇留在遊艇上被大火吞沒。
午後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床上的人不像個睡了三年的植物人,她被照顧得很好,像童話故事裏的睡美人般安靜沉睡著。
被子上纖細白皙的手指動了動,隨後她眼皮輕輕地顫動,似乎有醒過來的征兆。
沈悅西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臉,他長相斯文俊秀,穿著醫生的白大褂。此刻正低著頭慢條斯理地檢查著沈悅西身體的各項數據,看到沈悅西睜開眼睛的一刻,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嫂子。”
低沉性感的嗓音傳來時,沈悅西怔了片刻,她下意識想起身遠離這個人,可惜被秦亦莊先一步按住,沈悅西的身體因為他的突然接觸被嚇得本能地顫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她緩緩地閉上眼睛。
秦亦莊鏡片下的眸子眯了一瞬,若有所思地看著沈悅西,他薄唇輕抿,半晌才開口道:“大哥在國內,前幾天已經告訴他你可能要醒了。”
江秦兩家是世交,秦亦莊是江惟行的私人醫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自從跟江淮行在一起後,她感覺秦亦莊似乎不太喜歡自己。
“嫂子……感覺哪裏不舒服嗎?”
就像現在一樣,秦亦莊叫她嫂子時,總帶著強調的意味,陰陽怪氣的腔調令她很不舒服。
沈悅西依舊閉著眼睛,聲音幹啞地開口說出醒過來後的第一句話:“我睡了多久?”
秦亦莊看了她片刻,才道:“三年。”
沈悅西有些恍惚,這一切好像是夢,卻又那麼真實,她曾經曆過一模一樣的場景,同樣溫暖的午後,同樣的對話,醒來後的看見的第一個人也是秦亦莊,她這是重生了嗎?
手臂上的刺痛讓她瞬間清醒,秦亦莊將針頭抽出,替她按著手肘,“先做個血常規,嫂子的身體很好,不用擔心有什麼問題。”
秦亦莊離開後,沈悅西才慢慢從床上起來,她下了床來到窗邊,陽光明媚卻有些刺眼,這裏並不是醫院,而是江淮行在她昏迷後,在國外為她修建的莊園,莊園裏住著很多醫生護士還有照顧她的護工。
三年前,得知江淮行他們在校外跟人起了衝突,她急急忙忙趕過去,剛趕到便看見有人朝著江淮行的後背開槍,那一刻,她根本來不及多想,下意識便替他擋了那一槍。
傍晚,秦亦莊回來了,他這次沒再穿白大褂,西服筆挺,身高腿長,對著沈悅西說:“有沒有感覺身體哪裏不舒服?”
沈悅西搖頭,她的身體確實很好,就連肌肉萎縮的症狀都很輕。
“阿行什麼時候來?”她抬頭望著秦亦莊問。
秦亦莊盯著她的臉,語氣聽不出半點不快:“怕是還要晚幾天。”
看沈悅西低著頭又不說話了,秦亦莊表情戲謔,說:“嫂子不想知道大哥這些年怎麼過的嗎?”
沈悅西終於又抬眼向看他,問:“你想說什麼?”
秦亦莊笑了一下,故意道:“大哥有了個未婚妻。”
沈悅西就那麼安靜地等他說完,表情沒有半分變化。
秦亦莊見她不上當,終於放棄了想看她難受的惡劣想法。
“楚姨想要抱孫子,強行給大哥訂的婚,不過大哥沒承認,訂婚禮都沒舉行。”
他突然俯身下來,貼著她的耳邊一字一句道:“大家都在等你醒過來呢。”
沈悅西特別排斥他的靠近,下意識想離他遠一點,隻是秦亦莊很快就站直了身體。
“嫂子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叫我。”說完他就離開了房間。
這房間很大,床的右邊不遠處有一張沙發,旁邊的桌子上放著本書,再往前一點還有個小書架,上麵放滿了書籍。
這樣一個溫暖的房間,卻常年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沈悅西盯著沙發出神,“江惟行……”
她低聲呢喃,聲音輕得隻有自己能聽得見,像是帶著對戀人無盡的思念,是思念還是怨恨也隻有她自己知道。
接下來的幾天,沈悅西配合他們做了很多身體檢查,每天都在做康複治療,秦亦莊會陪著她去外麵走走,不過每一次總要對著沈悅西陰陽怪氣兩句他才開心。
兩個月後,沈悅西身體已經基本康複,莊園裏的醫生護士都離開了,隻留幾個照顧她日常起居的傭人。
莊園裏安靜等像一個牢籠,夜色降臨後格外讓人感覺壓抑,窗外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雷聲響起,天空下起了瓢潑大雨,她並不想繼續待在這裏,出門去敲響了隔壁房間的門。
半晌,房間門開了,秦亦莊上身隻披了浴巾,下身套上了一條休閑褲,發梢還滴著水,他眯起眼睛看沈悅西,“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