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知火這一死,石家紙紮自然開始倒台四散。
夏家二皮匠們,早前已衰落成了平平無奇的幾處可憐的小布莊。
卿家劊子手在坊間本就式微、人員行蹤散亂不明,做官的做官,當庖廚的當庖廚,不成太大氣候。
司徒家仵作,勉強算是剩下的聲勢浩大的一家,大家不自覺都目光盯向新任當家人——司徒苑,冀求她去主持局麵。
舊江南四大陰門不複存在。
造像的王家的當家人哭得要死要活,此時難以擔起大任。
打棺材刻碑的常家毫無動作。點睛人一言不發。
各家小家族收到了這鳥獸散的信號,趕緊借此機會鬧事,民間秩序大亂。
“把五帝錢都放出來!”
“你們說清楚,是不是司徒家幹的,所有的五帝錢都被司徒禮私吞了是吧?!”
“少拿個火幣搪塞糊弄我們!他娘的!!”
“**醫鬥大會。”
“司徒家也還不快趕緊倒台。”
與之無關的廣大杏花村百姓雖不大知曉發生了什麼,聽聞是什麼白事行當間的糾紛,皆是人心惶惶,談之色變。
他們主動達成默契,不去招惹那些氣勢洶洶的陰門百家的人,更不敢問具體發生了什麼。
景況亂絲無頭。
又是「萬年春」蠱在民間浮出水麵,情蠱被司徒苑石榴紅毀去;又是白長庚酌情出場主持白家局麵,花魁“石榴紅”被判火刑,司徒苑懲罰禁閉;又是「四大陰門」的領頭羊老石頭被殺、石家倒台,金幣失蹤——一件一件接連不斷。
司徒禮這邊看到女兒所承受的輿論壓力,司徒苑連夜處理各家的事情,沒一日能睡得安穩,每天臉色如同烏雲蓋頂,整日陰晴不定的。
終於有一天,他當場栽贓嫁禍白玉樓,轉移了司徒家劈頭蓋臉迎接的萬千視線與唾沫壓力。
司徒禮選擇在下一次轉接「火幣」的醫鬥大會上,猛然間發難。對陰門百家道出了「木幣」在白家內門的事情。
司徒禮冷冷道:“你們就知道針對咱司徒家。今兒我可和諸位說了,木幣,在白玉樓手上!”
司徒苑和白雙雁都是猛然一驚,他們沒想到司徒禮居然此時道出此言,心下趕快盤桓起了如何給「須臾派」收場。
白玉樓此時神色自若,他微笑著,早已知道會有這天。
這下,所有人都感覺這與白玉樓素日的反差過大,驚疑著竊竊私語,最終,反對的聲音愈來愈響,直到沸騰。
“既然早就在你們手上了,為什麼不交出來?!”
有人痛心疾首地望向白玉樓:“您……沒想到您也如此。”
“假君子假賢德!”
所有的矛頭都瞬間指向白玉樓。
白玉樓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周圍又安靜了下來。
“木幣,現在不在我手上了。”
原來,他早已將「木幣」交給了木相留和涼曜,讓她倆即刻回京城,找木大當家。
木相留和涼曜的馬車也飛速被各家的眼線們捕捉到,她們艱難地一路北上,打遊擊戰似的,在各地的歸心客棧東躲西藏,維持數月、過關斬將。
白家內門的侍從們遠遠近近跟隨著二人的馬車,不停抵抗著陰門百家殺手們的各種劫持。
最終,白玉樓為了守護木相留和涼曜的馬車,替涼曜在車簾子那裏擋了一刀,死去。
木相留和涼曜堪堪順利抵達了京城,掩人耳目,守護好了「木幣」。
木幣,在民間從此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