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座山,玉李山,這兒趟過去的時候也得小心。地上有數不清的爛李子,一旦踩著,會生爛瘡皮膚流膿水,變得沒有一塊兒好肉……這山上的李子從不會開花兒!千萬別讓身上的皮肉沾到李子汁液。”
太貓此時轉悠了一下眼珠,帶點央求和貪婪的神色望著白長庚:
“最後是紅杏山——這位公子,能否把那金縷衣殘片上的金縷分我一縷?”
白長庚頷首,知道太貓說的這些話都很有用,若是真幫她們采到杏果,自要答謝,便從玉衣上取下一縷金線遞給她。
太貓接過金線活蹦亂跳:“謝謝了哈!”
然後,她便將如何通過紅杏山、怎麼回去的事宜一一告知白長庚她們。
太貓最後一扭屁股,變回老虎的模樣長嘯幾聲,鑽回蟠桃山深處,很快不見蹤影。
幾人踏上蟠桃山的山路,按照她說的路徑出發。
風景宜人,蝴蝶飛舞,香氣四溢。她們此時倒不像是來采藥的,而是旅行的。
木相留撿了漂亮的樹枝作登山杖,撓撓鼻子:“這虎妖還挺有意思,跑起來的時候像是貓兒。”
突然間,她想起了什麼,向司徒苑探過頭:
“囡囡怎麼樣呀最近,養得肥不肥,可還好?”
司徒苑整個人僵硬了一瞬,然後微笑看著木相留的眼睛回答:
“木妹妹,它很好。”
木相留嘿嘿一笑,心下快活,抱著雙臂伸了個背後懶腰。
“我就說嘛,交給你養多放心。”
司徒苑緊閉雙唇一言不發。
幾人走著山路,一路崎嶇上行,半日的時候翻到山頂,又是下行。
木相留問涼曜,她們走這麼久,外麵身體還在泡著溫泉,咱們不會泡暈吧?
涼曜耐心地回木相留,神識對時間流逝的感受是不同的,天上方一日人間已千年,她們回去的時候可能才一炷香呢。
天光雲影,鬥轉星移,日夜兼程了幾天,中途,四人就地紮營或找山洞歇息,竟是優遊自在,在玉李山,幾人也是小心審慎通過,並沒有發生什麼驚險意外。
終於,攀爬著行至目的地紅杏山。
紅杏山儼然一副神仙修行之地的樣貌,四處仙樂飄飄;各處都是大棵參天的杏花樹,有紅的粉色的白的,比起杏花村更是絢麗繽紛。
白長庚她們還以為誤入了天上的杏花村,一時無措。
木相留遠遠就看著有位紅衣的女子躺在草坡上入眠,身上蓋著厚厚的花瓣兒。
“狐狸精!”她興奮地跑過去,把石榴紅推搡著喊醒。
“又來?這次是哪兒。”
石榴紅不耐煩地打了個哈欠,撫弄開身上紅色的粉的白的花瓣,兩腮若花明豔,她看見白長庚和司徒苑竟同時出現,也是一愣。
白長庚和司徒苑兩人顯得毫不奇怪,隻是朝她慢慢走過來。
涼曜率先跑過去扶起石榴紅,和木相留吵吵嚷嚷同時說話,涼曜有意同木相留把她夾在中間走,並不讓石榴紅走到那兩人旁邊去。
五個人一同繼續前進,去找黑水杏的杏果。
路上間隙,石榴紅有意放慢步伐,想去朝後麵的白長庚使眼色,問問是什麼情況,卻一直沒等到白長庚看她。
石榴紅幹脆作罷,隻得去和司徒苑搭話:“好久不見~”
司徒苑莞爾著看石榴紅頷首,隻是偶爾回幾句,司徒苑也不怎麼想說話的樣子。
石榴紅如坐針氈,最終還是腳步放快些,複夾到涼曜和木相留中間去了。
木相留還是和石榴紅一如既往有一搭沒一搭地圍繞著各種話題吵來吵去,反複被涼曜無奈拉開作和事佬。
瀑布聲愈來愈轟鳴如掣電,醒腦又沁人心脾,激得大家渾身上下都十分舒爽。
山頂,到了一處湍急流動的山泉旁。
涼曜發現,這兒周圍參天的杏樹,都是黑漆漆到發紫的杏果兒,和下麵的完全不同,這便是所謂的黑水杏了。
黑水杏有劇毒,對於六瓣杏花花蕊,屬於是以毒攻毒。
司徒苑望著黑紫色的杏果,蹙蹙眉,複又瞅了一眼石榴紅的背影,隱隱約約間似乎知曉了什麼。
司徒苑最終還是拿出了司命針,她朝白長庚點點頭,以針辨別其中細微的藥性差異,協助白長庚采到了她要的那種十分難得的最為劇毒的黑水杏果。
找到杏果後,她們不再流連美景,直接下了紅杏山,馬不停蹄飛速按照太貓所說的路線離開。
白長庚要回杏枝觀著手解開第八味藥材——六瓣杏花花蕊了。
瀑布聲之中,在白長庚身上的金縷玉衣發出了些微的笑音,隱匿在山水杏花間:
“有趣的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