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相留疑惑道:“姐姐,這個女人……?”
她仔細地盯著石榴紅左看右看。
木相留猜到了,她就是姐姐的病家石榴紅,雖然眼前的人很漂亮,但是讓木相留第一眼不太喜歡,她覺得眼前的人長得像狐狸似的,看起來有點兒危險,不是善茬兒。
石榴紅笑眯眯地打量著麵前的木相留和涼曜,已經大約知道了她們是誰,緩緩施禮道:“你們好。”
涼曜倒是沒有木相留那麼防備,她微微頷首,很禮貌地回了:“石榴紅姑娘,初次見麵。我是涼曜,這位是我家小姐,木相留。”
石榴紅禮貌地嗯了聲,斜睨著白長庚:
“怎麼回事,我剛睡呢,一晃神就到這裏了。該不會又是「萬年春」蠱搗的鬼吧?”
木相留盯著石榴紅,上上下下打量著她,一邊回憶著那天在秦淮河上遠遠看著安饒的情景。
石榴紅瞥了一眼木相留,拋去個輕蔑又嫵媚的笑容,好像在說:看什麼看,沒見過美人啊。
木相留終於得出結論道:
“你是石榴紅,你……果然和那個安饒長得很像。”
石榴紅微微嗔怒,麵色依舊帶著無懈可擊的笑容,一字一頓道:
“小朋友,是她像我好不好。”
木相留反應過來:“噢噢!不好意思,說快了。抱歉,石榴紅——我可以這麼喊你吧。”
過不到兩秒鍾,木相留小聲頂嘴道:“我才不是小朋友呢。”
石榴紅哼地一聲扭過頭,不想理木相留。
她直接問白長庚:“去哪。”
“沒事,你跟著我們。”白長庚輕聲道。
涼曜和木相留都不知道石榴紅為什麼莫名其妙會出現在這裏,不過,她們心知肚明石榴紅現在是魂魄的事情,也沒說穿。
而且,這個花魁石榴紅居然能讓姐姐放心地袒露女扮男裝的事情,肯定是個不簡單的家夥。
四人走在潔白無垠的地麵上,四處坑坑窪窪的,唯餘些白色的石頭,一片荒涼寂寞。
滿地蕭疏。
沒有任何活物存在的痕跡。
此處看不見任何不同的景色,四周的星空也差不多——美麗的銀河空空懸掛在天上,除了美麗一無是處,根本無法指引方向。
大家走累了,頓住腳步,圍著就地坐下,想起了法子。
“剛剛古畫上不是有房子麼,為什麼這裏光禿禿的啊。”木相留撓著腦袋疑惑不已。
涼曜皺著眉思索:“可能是有些秘辛我們還沒發現。”
石榴紅很無聊,玩起了指甲,習慣性叫白長庚:“二少爺,我們要找什麼。”
白長庚頓了頓:“雷公墨。”
(*就是隕石玻璃或者說隕鐵,用古代點兒的名稱,因其常於雷雨天中被雨水從岩層中衝刷脫落出來,以致古人誤以為是雷電造成的,是傳說中的雷公畫符遺留的墨塊。)
“聽起來像一種石頭,這兒遍地都是石頭,難不成就在這地上?”木相留大喜,幾乎要捋起袖子直接在土地上蠻幹起來。
石榴紅掩住嘴調笑道:“小朋友,雷公墨是天外來的,可不是你這樣在地上隨便刨就能有的。”
木相留一聽就不太樂意,冷冷道:“我不是小朋友,你放尊重點。”
石榴紅托著腮,一雙媚眼帶了些淘氣看著木相留:“就是小朋友啊,小丫頭,長不大的小姑娘~”
木相留麵色緋紅,噌地站了起來:
“石榴紅,我看你有點不爽啊,小小戲子對本姑娘怎麼說話呢!”
見石榴紅麵帶恐怖的微笑,木相留也麵色不善,涼曜趕緊打圓場:
“我和大小姐一組,姐姐和石榴紅姑娘一組,咱們先分頭找,好不好?”
於是,場景變成了,兩組人分頭去找雷公墨。
木相留和涼曜這邊。
“氣死我了!她怎麼這樣啊,姐姐和這種女人玩在一起,會被帶壞的!”木相留氣急敗壞,邊走邊踢地上的石塊。
涼曜無奈道:“小姐,你這麼大了,也注意下自己的脾性,石榴紅姑娘明顯隻是開玩笑,想與你更親昵呢。”
木相留杏眼圓睜:“本姑娘要她親昵?這朋友不做也罷!”
“哎喲——”木相留大聲說著話,氣呼呼地走著路, 差點被什麼絆倒了。
涼曜急著來扶住她,兩人定睛一看,地上有不少空的螺螄殼。
木相留和涼曜抬眼看去,眼前的場景讓二人頭皮都炸了:
從一個巨大的螺螄殼裏,掉出了無數的小螺螄殼。
密密麻麻的小螺螄殼堆得像一座綿延的高山。
那個巨大的螺螄殼就在山頂。
有一些滾落到了她們麵前的路上,所以被木相留踩到了。
“螺螄殼裏做道場。”
涼曜忽然靈光一動道,“小姐聽說過麼?”
木相留皺著眉頭:“什麼?你說什麼,沒聽清……炒螺螄裏麵放稻穀還有腸,這好吃嗎?”
涼曜住了嘴,知道大小姐可能不理解這句話,直截了當道:
“我們爬上去,到那個最大的螺螄殼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