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糾纏,成為情蠱中極度難解的一關。
除了這兩個房間,兩人根本找不出別的出去的路。
倆人由於現實習慣,先保持著和實際的情形一樣:白長庚先站在鏡像房間裏,石榴紅站在“本來的王蘭仙房間”裏,隔著門檻對話。
石榴紅思忖著道:“先分頭行動,找一下兩邊房間裏不同的物品吧。”
白長庚也正有此意。
於是,兩人開始探索起來,細細地找了大半天。
石榴紅這邊沒什麼特別的,和杏倚樓火災前她房間裏的物品差不多,別無二致。連自己藏金銀首飾的地方也是。
隻不過,她去看衣箱那裏的時候,找到了一條藍色的發帶,沒想到,這也能和過去一樣?
突然,石榴紅慌了神,對旁邊的鏡像房間喊:“別、別看我衣箱!”
白長庚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白長庚已經把鏡像房間裏的衣箱全打開了——還好,對麵房間的衣箱裏麵都是衣服,並沒有和石榴紅這邊一樣,藏著些讓她心虛的春宮戲本、“壓箱底”瓷器、勉鈴之類的東西。
石榴紅趕緊悄悄地把自己這邊的一團東西包進衣服裏藏好。
不過,白長庚拿在手上的,居然是夏岩秋的簪子,石榴紅見著,也是一愣。
“也就是,我這邊放發帶的地方,你那邊是簪子。”
白長庚沉思著道:“把兩邊的東西對換一下試試。”
“好。”
兩人分別走進對麵的房間,把發帶和簪子的位置交換了。
猛然地,她們眼前的場景也發生了異變。
現在,二人才真正地來到了王蘭仙的房間裏。
門外,還是杏倚樓的後堂。
石榴紅長籲了一口氣:“還好出來了!”
白長庚看了看四周的牆壁,輕步走到王蘭仙的桌前,翻找著信件,很快,找出一封和其它信件的字微妙不同的信件。
上麵寫著“石知火親啟”,石榴紅一見這信,不說話了。
白長庚在其中的「啟」字上,跟著筆墨的方向,畫了一遍筆畫。
書櫥忽然對半分開,牆壁上開出來一扇暗門,有一道蜿蜒曲折的樓梯,通往地下極深處。這個過程,沒有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響。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走下樓梯。
…………
二人從杏倚樓的幻境中出來,都是微微心驚。
回到了白長庚的房間。
“剛剛地下的那些女孩兒……都死去了?都是大老虎幹的?”石榴紅親眼目睹那間滿是遊魂的地下室後,表情落寞。
白長庚還是拿著杵臼搗藥的姿勢,她點點頭。
她們見到了滿滿一間死去的女孩兒的魂魄,女孩兒們的麵目猙獰衰老,都是腐爛的臉與哭到模糊的雙眼。
為了製造「萬年春」蠱,已犧牲了太多可憐的姑娘,死的死殘的殘,他們的生魂無法安息,即便肉體已經不在那兒,卻由於痛苦的心念被囚禁著,而從不願離開杏倚樓的地下。
一個姑娘的魂魄對白長庚和石榴紅透露:“現在的萬年春蠱裏,已經加入了「水幣」,給王掌櫃的女兒安饒用上了,安饒姑娘雖然成了,也衰減了年歲作為交換。”
另一個鬼魂看著石榴紅,怯怯補充道:“她現在在外麵風光得很,別人都分不清你和她了……”
石榴紅心下想笑,覺得很有意思,等白長庚肯放她出去了,定然要當麵台上見一見。
石榴紅接著疑惑問道:“司徒苑和大老虎她們哪裏來的「水幣」?”
原來那個姑娘不敢說下去了,似乎很恐懼王蘭仙。
另一個人又從身後插過來,對白長庚道:“是你們白家人給的,水幣本身在「歸心派」……有一天,我親耳偷聽到了王蘭仙說,是二當家司徒禮來送水幣的。”
“司徒苑手上現在還有土幣!是之前夏大當家來杏倚樓洗劫的時候,司徒家的人亂中搶到的,她後來拿「土幣」隱藏了其他五帝錢!”
見有人勇敢地說了,其他女鬼也嚷嚷著道。
石榴紅微微震驚,開始飛速地思考外界在火燒畫船之後,發生了什麼。
白長庚也補完了一些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便催促石榴紅離開地下——趁這些魂魄沒有說穿石榴紅已經死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