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直沒有打住價格的意思,何家人說了,必要時會輔以特殊手段叫停拍賣。
接著,他們會在走之前,截住那些出價前十的、行為可疑、還看起來不要命的參與者。
這些人便會是——五帝錢的線索!
“接下來,這是一枚錢幣,成色上佳,咱家不多介紹。”
眼前是一個低調的檀木盒,「木幣」的拍賣開始。
何家司儀並沒有過多展開介紹錢幣,珠簾後的人們已攥緊了木牌。
腥風血雨一觸即發!
…………
“龍涎,三萬兩。好嘞~”
“雪蓮,三萬一。”
“孟情,三萬二。”
“柔蕊,三萬三~”
…………
“玉溪再加麼?十萬。”
亮牌的人家不計其數。如雨後春筍。
司儀毫不慌亂,高舉單手打著手勢,隻是四下望著一圈兒珠簾,口齒清晰地報價。
甚至有的時候,他都沒有回頭看背後,準確到令人發指。
白玉樓覺得差不多了,在司儀叫出十三萬的時候,開始混入其中亮牌。
依照他們白家與何家人的計劃,在二十萬左右,如果場麵還沒有停下的意思,就立即采取特殊手段,中止拍賣。
二十萬,這是他們商量後,一個相對合理的價格,如果再抬高,就會開始躲不過官家的搜尋了,以及,現場其餘無關五帝錢的人士也會起疑心。
真讓官家的人入場,事情會變得極度混亂。何記典當經營多年,對坊間的各色關係勢力通透無比,知道如何用相對少的代價與最恰當的方式合理收場。
「木幣」的亮牌爭奪愈發激烈,各家不相上下。
“二十萬!”
白玉樓和藍情終於等到了這個數字。
剛準備亮牌結束,結果,看場麵確實沒有收斂的意思。
外邊還在層層加碼。
何家司儀居然也沒有停下來,依舊麵帶笑容地報數字。
“怎麼回事,他們反水了?”藍情狐疑道。
“何家的話不會,或許情況有變。”
代表暗號的敲門聲急急響起。
開門後,門口的黑衣人有點著急,白玉樓示意進來再說。
這個房間裏有六耳符,正好防止隔牆有耳。
“東西、東西不見了!”來人道。
“什麼,不是眼前正拍賣著嗎,而且在盒子裏啊?”藍情大驚。
“那盒子,已經空了,”白玉樓看黑衣人確實著急,不像佯裝的,“司儀剛給我們酒樓各處埋伏的何家人打了手勢,那是東西丟失的暗語!並且讓我們趕快去找!”
“他會暫時繼續拍賣,拖延時間,防止引起太多騷動。滿庭芳酒樓現已全部封鎖了,一隻蒼蠅也出不去。”
藍情想,拍賣場上確實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為了搶奪異寶,以前也有過拍品憑空消失的狀況,還有江湖異士現場投毒殺人等等,因此,才會需要所有人喬裝打扮或戴上麵紗,也隻能吃何家人這邊親自準備的茶食。
這些都是防不勝防的。
白玉樓思忖:“別急,無事。”
他想,那盒子裏是假木幣,如果盜取東西的人是明白人,而且意識到酒樓封鎖住了,隻要發現東西為假,就會無聲無息放回原處。
或者,發現是假的,又走投無路出不去,直接送到現場的某位東家那裏去討辦法。
隻需要一一排查,鎖定此人蹤跡即可。
這一定會是五帝錢相關的線索之人,否則何必眾目睽睽之下大張旗鼓地偷?
…………
過了不久,便有黑衣人回來報告白玉樓說:
在拍賣會正堂外邊一個角落抓到了行蹤詭異的人,但是……
白玉樓和藍情麵麵相覷,秘密離開拍賣場,到達那邊看情況。
“放了我!放了我,什麼人啊敢綁你姑奶奶?!”
外邊一間密房裏,何家人已經將被五花大綁的黑衣人麵罩摘下。
趕來的白玉樓和藍情傻了眼。
竟是白家開陽派的當家——花雨!
花雨喪著臉嘟噥:“真不是我偷的啊!我剛潛進來沒多久呢,想看看你們順不順利。走著走著,就被人往懷裏塞了什麼東西,一回身,那人就不見了,連是男是女我都沒看清楚。”
“……接著就被何家人一把揪住了!疼死我啦。”
花雨從懷裏掏出了假木幣抱怨道。
白玉樓皺眉聽完經過:“我們被栽贓了。”
這下好了,那位來無影去無蹤的偷盜者,發現問題之後,既沒有暴露自己身份,也沒有暴露東家身份,倒抓到了個替他頂罪的花雨。
他直接取了方便,把假木幣丟給了花雨!
藍情扶額點點頭,隨即輕斥花雨:“你下次別來湊熱鬧了,真是幫了個大倒忙。”
白玉樓則更頭疼,真不知那個知曉現場拍賣是假木幣的人,之後會怎麼做?
花雨被鬆綁,一邊放鬆筋骨邊疑惑道:“啊~?怎麼這樣。”
何家人麵露難色:“花大當家,真不知道是您來了。得罪。”
假木幣被立即送還後麵的拍賣場救急了。
司儀自然得體地說了些“根據以往情形,為了保證公平安全,因此,真東西方才在後邊藏著,饒恕咱家先置空匣”等等話搪塞過去。獲得了一波好感與喝彩,出乎意料地提高了何家的聲譽。
還好,總算是趕上了。
木幣義賣虛驚一場。毫無波瀾地繼續進行下去,按計劃來說算是成功的,白家人和何家人拿來打幌子那幾戶刻意加價,以白家順利收回假「木幣」收場。
沒有拍到「木幣」的各家各戶,看起來似乎麵色未變。
各自收官。
月滿如銀盆的夜晚,十幾家的買手,被白家人和何家提前安排的眼線監視,一一秘密跟蹤,去鎖定出背後家族……
…………
同時,在這月圓之夜,錢塘的一處幽僻小山溝裏。
司徒苑背著麻袋,拿鐵鍬挖了一處深坑,準備將囡囡的皮毛埋在僻靜的山上。
聽說這座山裏有狐狸出沒,又正是滿月期間,她想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