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安麵如死灰,“為何不讓我死?”
“因為朕不想。朕要你看著朕,千秋萬代,不可一世。”槿厲居高臨下地看著槿安。
“把他給我送進天牢。”槿安與沈禾淵都\\u003d被人帶了下去。
此時沈禾音已經四肢癱軟,淚流滿麵地坐在地上,槿厲捏起她的臉,看著她淚流滿麵的眼睛,大喊道:“來人,把皇後送進棲鳳閣,今日起禁足宮中,不得踏出棲鳳閣半步。”
城外的楚子離已經得到消息,宮內失手了,他連夜上表,自己年事已高,有告老還鄉的打算。
槿厲拿著他上表的折子,“這個老狐狸,若是朕追究起來,他也難逃一死。”
富貴試探性地問槿厲:“那陛下準備如何打算?”
“他是朕的老師,又是三朝元老,殺了他,天下人恐怕要給朕安一個暴戾無情的罪名,何況謀反之事,絕不可能傳出宮去,不如放他回家去,朕還能勉強留一個賢德體恤的名聲。”、
“陛下所言極是。”
“娘娘,該喝藥了。”阿香看著眼神空洞的沈禾音,心中心疼不已。
沈禾音整個人像是靈魂出走了一樣,坐在棲鳳閣的門口,麵朝著大理寺的方向。
“娘娘,您就算是,想想沈老將軍和夫人,也得要撐住啊。”阿香偷偷地揩了揩眼上的淚,將碗端到沈禾音眼前,“娘娘,您就喝一口吧。”
沈禾音想起了父親和母親,眼淚止不住地掉落下來,她乖順地拿起藥碗,將裏麵的藥一飲而盡。
好苦。
“陛下到。”宮外響起富貴的聲音,沈禾音的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阿香……你給我……”沈禾音已經說不出話來,眼看著阿香被槿厲帶來的人綁起來,嘴巴被人塞住,掙紮著淚流滿麵,被帶了下去。
“這個宮女,留不得。”槿厲興奮地盯著自己的扳指,食指指腹摩挲著。
他捏起沈禾音的下巴,沈禾音的嗓子就像被什麼東西卡住,絲毫發不出聲音,四肢也好似被卸掉了力量,動彈不得,隻剩下感官和觸覺,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阿香被帶走卻無能為力,就像她看著槿安一步步走向毀滅卻什麼也做不了。
“朕給你的禮物你還喜歡嗎?”槿厲笑得愈發放肆。
“富貴,下去吧。”槿厲身邊的所有人都被支走了,最後離開的富貴把門關上了。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我的好弟弟看了會心疼的。”
沈禾音的喉嚨裏隻剩下抽搐的聲音,身體任由槿厲擺布。
槿厲將她打橫抱起,放到床上。
沈禾音無法掙紮,她瞪大的眼睛裏全是眼淚,身體好似那個被他搶走的絹人,但此刻她正被撕碎,疼極了,她的身體隨著槿厲的動作一下又一下,疼痛同時刺激著腸胃,一陣陣在腹內翻湧,眼前隻剩下麵目模糊的男人和搖晃的窗幔。
……
春四月,本該轉暖的天氣卻大雪漫天,天牢裏傳來槿安的死訊。
“聽說了嘛,王爺在牢裏染了天花,連夜被抬出去燒了,屍骨無存。”
“我怎麼聽人說是自戕。”
“快住口吧,你想和他一樣嗎?”
兩個碎嘴的宮紛紛住嘴跑開了。
“沈禾音,從此放棄姓名,身份,地位和紅塵俗世裏的一切,你想好了嗎?”
“吾心已決。”
隨著頭發順著剃刀一縷一縷落在地上,沈禾音的眼睛隨之閉上,她已經記不得那些人的名字和樣子。
從前那四個無憂無慮在後花園捉螞蚱的小孩,現在都去哪啦?
大雄寶殿外的鍾聲響起,一下又一下,像是為誰而發的悲鳴,又像是誰人生的句號。
大冕皇後,於五月初三薨,封嘉德皇後,入葬東陵。
皇覺寺多了一個比丘尼惠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