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烏漆一片,尾韶從懷裏拿出火折子,點燃蠟燭。
她提燈回了房,身上染上外麵的冷氣,呼出的氣成了白霧。
迷迷糊糊的少年睜開眼睛,溫軟的身子纏上尾韶,埋在她懷裏嗅著她身上的氣味。
“妻主……”
尾韶幫他撚好被角,輕聲道,“睡吧。”
季連予聞到熟悉的味道安下心來,烏黑柔順的頭發披在身後,手上還攥著尾韶的衣裳,閉上眼睛,沒一會又睡了過去。
基於這次,尾韶盡量避免去偏房。
白日裏,秋筠被放在屋內。
尾韶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屋內陪他,將要處理的事務也一連帶了過來,每日要抽出時間外出去鋪麵查看。
名下的鋪子每月都需要將這月的數據拿過來,按理說,這是正君的事務。
季連予平日無事,便喜歡擴大鋪麵,她名下的鋪子也連帶著大了不少。
尾父每隔幾日便過來看看秋筠,每每看便開心不少,仔細囑咐著養孩子的細節,哪裏需要注意,
長開的秋筠眉骨越發像尾韶,隻有那雙眼睛跟季連予一模一樣,漂亮的像顆黑珍珠,全挑著兩人的優點長。
才過月子,季連予便央著妻主帶他出去走走。
屋內,隻有季連予一人。
坐在孩子旁邊的季連予拿搖鈴逗著搖籃裏的孩子,微微皺了皺眉。
一天24小時除了喝奶,其他時間都在睡覺,他本以為出了月子就好了,結果還是這樣。
他盯著孩子的臉,起身走到窗戶邊上,打開窗戶看向外麵。
突然有些煩悶,妻主外出的時間越來越長,有時夜裏才回來。
他回頭看著搖籃,指尖微微掐著手心,可是這孩子不得她喜歡?
還是她隻看重孩子。
出月子後妻主便再沒碰過他的身子,妻主也厭棄他了嗎?
一想到這裏,季連予突然眉眼暴躁,深吸了一口氣。
季連予抬手輕輕滑過自己的臉側,將碎發別至耳後,隻是讓人守著孩子,隨後出了屋內。
旁邊沒幾個人跟著,季連予坐在亭子內,披著大裘,手裏握著暖手爐。
小臉上沒什麼表情,白瓷溫軟,肉眼可見地不滿。
他從來不會問妻主是否喜歡他,這段婚姻都是他強加要來的,又何來的矯情去問這些東西。
細雪飄在空中,越下越大,密集飄逸。雪在空中飄著,靜靜地落在青木樹葉上。
少年站起來倚在柱子上,歪了歪頭,伸手接住空中飄落的雪,白淨的臉色紅紅的,格外溫軟。
守在旁邊的阿珂愣了愣,想起之前未出閣時的場景,公子也是這樣的舉止,但比之前好太多了。
未出閣時的公子看著讓人心疼,就像是瓷娃娃一樣,空有貌而無神,從骨子裏就透著沒有生氣,傲慢惡劣,詭異病態。
婚後卻又變了一個模樣,成了一個粘人精,滿腦子都投入在女君身上,反倒有生氣多了。
好在女君脾氣夠好,也不迷戀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