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門回到自己家裏,便要經過皇子府的大門。
尾韶:“……”
她今天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來了這裏。
她還未意識到自己的著裝,脖頸被塗上胭脂,像極了吻痕,衣裳褶皺,頭上還戴著男式的簪子。
大門前陸陸續續出來一些人,尾韶站在樹下等著人差不多離開,才從門前走過。
在外麵等著尾韶的侯茹坐在馬車上,看著不遠處的尾韶,眉眼有些冷意,手上的帕子無意識地握緊,良久開口。
“你說,她是從哪裏廝混來?”
“早前我便聽聞阿滿同季連予有些關係,剛剛宴會上出了這檔子事,會不會跟阿滿有關係?”
侯茹緊抿著唇,不知道如何麵對她,手不安地絞來絞去。
他當然希望阿滿隻有他一人,可事實擺在眼前,阿滿確實與人廝混在一起。
“公子”
看著尾韶走過,侯茹連忙放下簾子,眉眼帶著慌張,眉頭緊皺著。
“阿滿不是這樣的人,她肯定是有什麼原因。”
她和他還有婚姻,他該放心。
街上,行人中有一兩個側過眼看她。
尾韶厚著臉皮,加快速度。
回了府上,尾韶才鬆了一口氣。
她匆忙地回了自己院子裏,關上臥室的門,抬眸便看見銅鏡裏的自己。
她撇過眼,轉過身。
大步走向屏風後麵,取下頭上的簪子。
一時急得戴,沒想到卻是男子的簪子。
被人看見,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烏發散在身後,換上衣裳,眼眸微微動了動。
看著衣裳上被抹上的胭脂,手微微蜷縮在一起,起身不再管它。
門外響起聲音,“女君?”
尾韶看向門口,走過去打開門。
“什麼事?”
青時低眉退後了一步,聲音軟軟的,“我擔心女君在宴會上喝多了酒,聽見下人說女君回來了,奴特地為女君準備了醒酒湯。”
尾韶低眸看著他手上端著的湯,聲音清淺,“不用,我今日未飲酒,端下去吧。”
“是。”
接著青時抬眸看向她,眼睛微微睜大,眼底閃過疑惑,又低垂著頭退了下去。
季府。
正君站在季連予的屋外,軟聲軟氣地哄著。
“連予,你開門讓我進去。”
聽見屋內的聲音,季父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阿珂,使了一個眼神給他。
阿珂連忙走過來,低聲說道,“公子被尾女君拒絕了,這會誰也不想見麵,心裏生氣。”
季父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故意大聲說話,“當初在俞都時不下手,如今人來了京都,卻眼巴巴地想要人家。”
“在家倔也就罷了,我寵著你,在外麵,誰慣著你的性子。”
“也怪得人家不要你。”
屋內坐在凳子上的季連予抹了抹眼淚,聽著外麵父親的調侃,氣得起身開門。
聽見開門的聲音,季父擺了擺手,下人低眉從院子裏退開。
少年站在門口,眼眶紅得不行,溫軟白皙的臉上帶著泛紅,委屈地看著父親。
漂亮的眼睛裏潤著水色,微微抿唇,無聲地流淚。
季父連忙走過去,抬手抹去他的眼淚,心疼極了,低聲哄著。
“不哭,我去給你請旨,你舅母會同意的。”
“如果她抗旨,我便把她關進大牢裏,關上十天半個月,再把她從牢裏搶到府上。”
季父低眸握住他的手,緩緩地說道,眼底閃過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