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毓停了腳步,奇怪地看著她,有些不解。
“怎麼了?是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嗎?”
“你之前不是一直鬧著要上京任職,要考取功名?”
站在她旁邊的尾韶看著她眼底浮現的淡淡懷疑和不解,正了神色,有些氣餒。
“非也,隻是沒想到還有這種後續。”
讓人討厭的後續。
尾韶無聲地歎氣,木著神色跟她道別。
“今晚燈會,我要同人出去赴宴,你呢,也莫要一直待在屋子裏不出來,記得出去走走,記得帶著珩青,他可一直想出去玩著。”
“父親也不必整日花費心思,苦惱尋你那不知道在哪裏的夫郎,萬一便碰到心儀的男子呢?”
尾韶看著她離開的身影,眼睛裏突然有些沉默了下來。
萬一她下一秒便如同之前那樣又回去了呢?
現實裏的她如今怎麼樣了?
被送進了醫院,還是跟她一樣,互換了身子?
看著不遠處的枯枝,尾韶突然笑了笑,空氣中的冷意夾著雪粒,異常的讓人清醒。
回到院子裏的尾韶剛剛落座,便聽見外麵急急傳來的聲音,興奮而急切,像極了想要出籠的鳥。
“阿姊,阿姊”
珩青輕喘著氣,站在門口,在陽光下,格外鮮活。
“怎麼了?看上去怎麼這麼急?”
“阿姊今天晚上出去嗎?我想出去玩。”
“阿姊帶我出去玩吧!”
“好。”
尾韶起身揉了揉他的腦袋,俯身輕笑了一下,聲音清潤。
“你到時候過來找我。”
晚上。
縟彩遙分地,繁光遠綴天。
長街花燈明如月,三排簡易紅色花燈掛在橋旁和驛站。
眼底所見皆是紅色。
尾韶披著紅色的披風,一步一步地跟在他後麵。
人很多,尾韶讓他的奴仆牽著他,擠過人群便想去把跳脫的珩青抓住。
尾韶被擠到攤販麵前,手上拿著的花燈微微握緊。
急急地轉身便差點碰到人,尾韶瞪大眼睛,站穩身子,退後了一步。
戴著麵紗的男子也像是被嚇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動。
“抱歉。”
“沒沒事。”
男子被旁邊的人扶著,抬眸看向她,聲音細細的。
“女郎不必道歉,我便是追著你來的,方才是我不對,這是我賠罪的香囊,可安神的。”
“不必,我沒有必要收這個,隻是碰巧而已。”
“就當作沒發生一樣就好。”
“我先走了。”
尾韶急急地離去,生怕被騙。
男子愣了一下,看著她離開的身影,轉頭委屈地對自家小侍說話。
“我有那麼嚇人嗎?多說一句話都不肯。”
“公子,這燈會上送這個便是表心意,女郎有情,對你有意自然會收下。”
“你這般急匆匆便送這個,人家肯收嗎?”
遠去的尾韶四處張望著,看見那一抹衣的顏色,便往那去了。
“珩青。”
“尾子善?”
尾韶僵住腳步,“李琅?”
過了一分鍾,尾韶跟在她的身後一步外,手上拿著花燈。
“沒有人相信你的行為。”
“自此你打算什麼時候前往?”
“過了這個年便會去。”
尚且未及冠的尾韶站在她旁邊,眉眼的攻擊性還未完全顯示出來。
總是帶著淡淡的柔和,年輕人身上的朝氣,以及鈍化的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