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尾韶和羅文回到書院裏，便見著旁人指指點點，像作賊一樣回頭動不動看她們。
羅文本就煩躁，被人關了一天。
羅文扯著嗓子，有些冒火，“脖子不好使啊，看什麼看”
“像個街頭村婦一樣，惹人瞎了眼。”
“昨日當堂對質，尾韶沒有來，明顯就是心虛不敢來，如今回來還怕人指指點點?”
“尾韶取消考試資格，羅文可別被她以往的樣子騙了，看看現在，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辱了老師的名聲。”
“瞧之前傲慢得不行，如今卻連傲慢的資本都沒了。”
“如今若是靠臉也能有所小成，隻可惜再也沒有機會參加考試了。”
“你個尖嘴猴腮的醜人，再亂說...我便撕了你的嘴。”
那人停了嘴，有氣說不出，不敢反抗。
“透題，小抄，私自收買人員，哪個都可以讓你發自邊疆，僅僅是不讓考試，已經很輕了。”
尾韶怔愣在原地，什麼玩意？
她記得她交的白卷啊！
小抄?
私自收買人員?
透題?
尾韶未說什麼，不知道情況也不想多說，拉著炸毛的羅文離開了這裏。
……
鍾林淡定地坐在亭子內，瞧著人來，為什麼她倒了一杯茶。
尾韶坐在鍾林麵前，臉色平靜，眼底也淡淡的。
竹林葉子被風吹著，青綠色與紅磚搭配。
“你看著好像不急，倒是淡定，這可是作弊。”
“一經確定拍案你這仕途便毀了，往後汙名要伴著你一輩子，壓得你頭也抬不起。”
“告示上寫著今人舉報，多人見證，考試徇私舞弊，非議時事並煽動社會問題和其他引起公憤的重大品德問題，涉及疑似謀反等一係列問題，由於多人作保，隻取消考試資格。”
“這三天已經上報到府縣一級的學政，學政已經做好相關的存檔，並通過會議討論之後作出決定和回複確定取消，今後不允許參加考試。”
“明顯是有人想找你麻煩，權勢不小，一開始便下了套，等你跳進去。”
“你昨日去哪裏了？”
尾韶輕壓著杯沿，吹了吹杯中的熱氣，眉眼疏淡。
“被人關在屋子裏出不來，今日才得以脫身。”
“昨日急急定下案。”
“這是汙名，老師。”
“汙名沾身，強加於身，卻洗濯不得”
“生而蒙冤，生有何歡；死若坦然，死又何懼。”
“老師，這就是...權勢?”
“天底下沒有你說的這種人，即使有，何其稀奇”
“既要天朗雲清，難之又難，你居於一耦，所見所聞，不過是他人所口口相傳。”
“世人不會在意你的自尊，看的隻是你的成就。”
“可怕的是，被人欺負侮辱之後，那股氣在時間的欺騙下，漸漸消失，於是，你心安理得地罵著欺負你的人，在口舌上施展本領，卻不願努力強大自己。”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
“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
“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諸己，其身正而天下歸之。”
“行有不得反求諸己，自能成羽翼，何必仰雲梯。”
“功不唐捐，玉汝於成”
“韜光逐藪，含章未曜”
“你年紀輕輕，倒是知道不少，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可不會跟我在這裏討論官場權勢利益，你既然知道如何解決，是想跟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