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內,樓梯上沒有一個人,輕浮的紅紗在空中漂浮著,胭脂味和花香在空氣中淡淡的,摻雜著淡淡的興奮藥。

樓層有六樓,雕梁畫棟。

尾韶眯著眼睛看著前麵的人,想起她是中途離開了書院,直接被她家裏人安排了官職,對家裏人十分不滿,十分喜歡讀書,總是跟在尾韶和李琅後麵,問問題。

後來便變了一個樣子,尾韶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

原主與西木再遇是在京城,而西木也已經當上了大理寺少卿。

尾韶看著西木,這吊兒郎當,美酒美人抱著,眉眼陰鬱,這是愛讀書的人的樣子?

她離開書院多久了?

好像一年半了。

李琅聽著有些耳熟的聲音,正眼看著坐在一群男妓中間的女人,變了許多,皺了皺眉。

“西木,墜歡莫拾,酒痕在衣。”

“你若是執意去追求墜落的歡樂,這些歡樂就好像酒灑在衣服上,即使洗去也會留有痕跡。”

羅文看著有些若有所思,扯了扯尾韶的袖子,在她耳邊低語著。

“西木,快看。”

“就是成天跟在你後麵的那個跟屁蟲。”

尾韶:“……”聲音很大,這棟樓裏有回音。

李琅:“……”

羅文不去看尾韶的眼神也知道是什麼鬼意思,聽著自己聲音的回音,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下,轉過頭,看著旁邊。

青樓裏很安靜,羅文的聲音格外顯眼。

西木看著眼前的三人,示意旁邊的手下放下刀,眉眼陰鬱,將身上的男妓推開,手放在腰間的刀上,聽著李琅的話,臉色陰沉地從牙縫裏冷冰冰的吐出了幾個字。

“我需要你假惺惺?”

“說這句話之前,你要知道,你也在這個地方。”

“你看著這地上的人,肥頭大耳,渾身寶玉加身,你們看見這種人不是最為厭惡,最喜歡評頭論足,不與交流嗎?”

“你看看她,像不像你說的那些人,欺上瞞下,壓榨百姓,迷戀於酒肉美人,不理這白紙清白,隻愛那地溝高官厚祿,美人佳肴呢?”

西木穿著暗紅色的衣裳,帶著帽子,掛著紅色的流蘇,珠寶點綴,腰間戴著組玉佩,嘴角上揚,帶著詭異的笑。

而組玉佩越長,身份越高貴。

羅文看著,有些諷刺地笑了笑,組玉佩的佩戴不僅是代表身份,還是提醒佩戴者做一個像玉一樣的人。

而此時的西木就像一個爛在地裏的人穿戴著美服,眉眼渾濁,嫉恨他人,怨憤不公,總是不喜看見比自己清白的人。

尾韶看著,並沒有說話,平靜地看著。

李琅皺了皺眉,冷聲回道:“既是同窗一場,再見麵何必如此。”

“我所說之話,所說之理,從未一概而論,一句而定論。”

“所富之人,你未免過於偏激。”

西木嘲諷地笑了笑,也不再說什麼鬼的大道理,將目光轉向羅文,有些不屑,低頭摸了摸自己的劍,正要刁難,將她們帶進去牢獄去溜達一圈。

西木抬頭便觸及到尾韶的目光,想到什麼,眼神莫名躲開了她的視線,有些倉促狼狽,頭微微側著,碎發垂在額頭上,流蘇微微遮擋住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