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燈光仿佛都揉進了徐晚寧的眼底,一雙眼亮晶晶的,她坦言道:“聽說你們今晚要進行收網行動,我忍不住過來看看。”
等了那麼多年,她又怎麼能不親自前來看一看程如霜落網。
“那要不要過去跟她耀武揚威兩下出一口惡氣?”陳錚抬起一隻胳膊搭在徐晚寧的肩膀上,一隻手插進兜裏,“放心,你想打想罵都可以,我替你兜底。”
回想起徐晚寧差點就死在程如霜的手裏,陳錚的心裏就堵得慌,要不是他不打女人,要不是他身穿警服,他都想狠揍她滿地找牙。
“不了,我跟她沒什麼話好說的。”徐晚寧嘴角輕輕往上扯,“打她嘛,會髒了我的手。”
她剛才可是聽見王京陽說薄紹寬死了。
唯一的孩子死了,她也將終生與鐵窗為伴……她的日子會越來越有判頭的。
陳錚牽緊她的手,“那行,我們回家吧。”
“好。”徐晚寧打了個哈欠,“我是真的困了,咱們回家睡覺吧。”
陳錚淩晨三點多才睡,早上六點多就被徐晚寧喊起床了。
他連眼睛都睜不開,啞著聲音問:“怎麼啦?這麼早起床幹嘛?”
徐晚寧倒是精神得很,“快起床,陪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裏?”
“等去了你就知道了。”
兩個小時後,車子停在墓園山腳下。
徐晚寧和陳錚兩人手裏各捧著一束鮮花,一路拾台階而上,遠遠的就看見墓前站著一個白色的身影。
是徐言白。
徐晚寧把花束放在墓碑前,打趣道:“沒想到你比我還早。”
“最近白天睡多了,晚上也不怎麼好睡,早早就醒來了。”
徐晚寧知道他的心情跟自己是一樣的,心情激動難以入眠,她把目光投向墓碑,“你是不是都已經把好消息都告訴爸媽了?”
“你可以再跟他們說一遍的。”
“我確實有挺多話想跟爸媽說的。”徐晚寧從兜裏拿出一條毛巾,半蹲下來拭擦墓碑上的灰塵,“程如霜現在已經落網,你們可以安息了。”
“對了,結婚的日子已經挑好了,是下個月初六。”徐晚寧自言自語道:“我一切都還好,你們不用擔心。你們在天有靈,要多多保佑言白,保佑他早日脫單,畢竟他也老大不小了。”
“別等到四五十歲了,孩子才上幼兒園,等下別的家長問這是孩子的爺爺嗎?那得多尷尬,爸媽你們說是不是?”
徐言白:“……”
陳錚站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都快要憋出內傷來了。
徐言白隻覺得腦門隱隱生疼,瞪了一眼陳錚,沒好氣地說:“你笑什麼笑?”
陳錚死死忍住,揚著嘴角抵賴道:“沒啊,我沒笑啊。”
“我說陳錚你到底行不行啊?”徐言白吐槽道:“她的肚子現在都還沒動靜,你是不是該好好反省反省自己?”
不等陳錚說話,徐言白又來了一句,“千萬別跟我一樣,到四五十歲了,孩子才上幼兒園,等下別的家長問這是孩子的爺爺嗎?多尷尬,是不是?”
“徐晚寧,聽見沒有?”陳錚語調裏帶著笑意,“你哥他想當舅舅了。”
徐晚寧回頭嗔了他一眼,“我還想當姑姑呢。”
“他現在身體還虛著呢,怕是不行,你讓他再調養調養兩年。”
徐言白:“……”
徐晚寧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兩人,鬥起嘴來,還真是誰都占不了誰的便宜。
下山的時候,正是晌午,豔陽高照,日光耀眼得都快讓人睜不開眼睛來。
徐晚寧的心情甚是愉悅,“今天的太陽真好。”
誰說不是呢?
海壓竹枝低複舉,風吹山角晦還明。
長長的路,我們慢慢地走。
隻要往前走,鮮花自會沿途盛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