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別哭了,我都還沒哭呢。”徐晚寧調侃道:“這手要真的好不了,大不了讓你哥養我。”
陳夏瑤吸了一下鼻子,破涕為笑道:“這個他肯定是樂意的,再加上我一個,我也給你養老。”
“好好,你們都要好好工作養我。”徐晚寧都快要被她給逗笑了,“不過,這事真的跟你沒有關係,你別放在心上。”
“對了。”徐晚寧突然想起馮盼弟來,想著陳夏瑤既然都來了,肯定會去看一看馮盼弟,“你要是見了盼弟,千萬別跟她提起我的事情來。”
“嗯,我知道。”陳夏瑤也知道馮盼弟的性子,要是讓她知道徐晚寧的事情,準要鑽牛角尖裏去了,她現在的身體情況,還是不知道的為好,“她要是問起你來,我就說你外出培訓學習了,具體什麼時候回來暫不清楚。”
“行,她要是問起來的話,就這樣跟她說吧。”徐晚寧想了想,又道:“我現在這樣確實不好去見她,不然她難免會多想,我跟曹霞說過要對她多些關照。你要是有時間的話,也要多多開導她。”
“我知道,我會好好跟她做思想工作的。”陳夏瑤歎了一口氣,“她這人啊,喜歡鑽牛角尖跟自己過不去。”
“所以呀,陳老師得多花些心思開導她,打開她的心結,讓她跟這個世界,跟她自己握手和解。”
嚴醫生剛才離開的時候,並沒有把門關上,病房的門是虛掩著的,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傳進馮盼弟的耳朵裏。
馮盼弟雙手緊緊地捂著嘴,眼淚猶如洪水決堤。
她想見徐晚寧,發現自己連她的聯係方式都沒有,隻好去找曹霞。
剛好碰見陳夏瑤來找曹霞,她站在拐彎處,聽見曹霞對陳夏瑤說:“聽說徐醫生這次受傷不是意外,網絡上有太多攻擊、詆毀她的聲音,難免有想法偏激的人冒出頭來。這一次說起來,徐醫生算是命大,那個花盆從五樓上被人扔下來,要是她的反應慢些,命都沒有了。”
馮盼弟跌跌撞撞地跑出醫院,一個人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著,一路跑得急,鞋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丟了,滾燙的石板道把腳的皮給磨破,石子沙子硌得她生疼。
可再疼,也不抵心中的萬分之一。
如果不是因為她,徐醫生根本不會遭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不會被人謾罵攻擊、不會被停職調查,更加不會差點丟了性命。
可徐醫生一句責怪都沒有,反而還讓人瞞著不要告訴她。
從始至終,該死的那個人是她。
於春梅罵得對,她就是個拖油瓶、害人精,隻要她還活著一日,她就會連累得別人都不得安生。
對,她這樣的人活著隻會拖累別人。
拖累陳老師,拖累沈警官,拖累徐醫生……
隻有她死了,他們才能安生。
看著眼前川流不息的車輛,馮盼弟怔怔地看了許久,抬起手擦幹眼淚,擠出一個平靜的笑容來。
這一刻,她的心裏做出一個決定。
她抬起腳,一步一步往車流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