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容我鬥膽做一個猜測。”
溫輕對上徐晚寧含著笑的眼睛,喉嚨有些發緊。
“薄紹寬、薄雲霏見了你,確實該喊一聲姑奶奶,可唯獨陳錚不能。”
溫輕的心跳都漏跳了半拍,緊緊地盯著徐晚寧。
見她這般神情,徐晚寧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他的眉眼跟你有幾分相像?”
溫輕倏然把頭偏向另一側,視線卻在一刹那間模糊一片。
這個秘密本該一輩子都爛在肚子裏,直至百年後,帶著它進棺材的。
可每次見了他,分明又是那樣不甘心。
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懷胎,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多少次午夜夢回,她都會做那個夢——
蹣跚學步的小寶寶跌跌撞撞地向她走來,口齒不清一遍又一遍地喊著:麻麻,麻麻……
“不願意肯定不是你的本意。”徐晚寧左手不太利索地抽了兩張紙巾遞給溫輕,“你且放寬心,那些迫不得已,他都會理解的。”
按輩分,薄明成見了溫輕都要喊一聲姑姑。
姑姑與侄子……
即便兩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可這層關係在外人的眼裏都是違背現實道德倫理綱常的。
名聲一旦毀了,薄家幾十年積累的基業也會因此搖搖欲墜。
溫輕心潮翻騰,淚水洶湧,思忖良久,緩聲道:“徐醫生,剛才這些話,到此結束吧。”
“恐怕不能。”
“徐醫生,其中的利害關係,你該明白的。”
“溫老師,我都能猜到的,你覺得能瞞得過他嗎?”既然已經說開了,這一聲姑奶奶也不必喊了,徐晚寧繼續道:“不管怎麼說,他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溫老師你知道嗎?他這些年吃了很多很多的苦,孤兒寡母原本就是別人欺負的對象,被人欺負得狠的時候,他也會偷偷掉眼淚,也曾期盼著自己的父母從天而降,把他從水深火熱中帶出來。”
“他等了很多年,還是沒有等來,時間一天一天地過,期待一點一點消弭,他開始在想,他應該是被人拋棄的,永遠都等不來了。”
溫輕覺得陣痛在胸膛處劇烈起伏,仿佛硬生生把心髒扯碎。
徐晚寧淚光溶溶,“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親口跟他坦露真相,親口告訴他,你一直在等他回家。”
……
一群蒙麵人毫無征兆闖進地下室,雙方瞬間引發一場激烈的廝殺。
看著這幾天百般折磨自己的人一個個倒下,秦雪麵容平靜毫無波瀾,可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痛快。
一雙精致的黑色高跟鞋出現在她的跟前,秦雪沿著這纖細筆直的雙腿,視線緩緩的上移,看到了妝容精致的趙一苒,勾著唇揶揄道:“你再不來,我都要死了。”
多日來的非人折磨,秦雪早已是苟延殘喘,她現在是硬撐著一口氣。
秦雪忍著痛,吃力地拖著殘軀,從陰暗的角落裏撿起一隻不起眼的黑色發夾遞到趙一苒的手裏,“幫我把裏麵的視頻,想辦法發給薄紹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