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他恨到連命都不要了。
要拿自己的性命去懲罰他。
“她未必是恨你,也許她隻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不想再飽受這種痛苦的折磨了,所以才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崔傑書把頭埋在雙膝間,“她是結束痛苦了……”
她走了,把所有的痛苦都留給他一個人了。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當初就不該反對她和袁俊的戀情。
什麼前途,什麼未來……都及不上她健康、平安、幸福。
隻要她好好地活著,就好。
可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讓他重新再做一次選擇。
陳錚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話說不出口,因為再華麗的語言都沒有辦法安慰他失去愛女的痛苦。
“言歸正傳,關於董馳的案子,還有些疑點。”陳錚頓了頓,“4月8日晚,也就是董馳遇害的那個晚上,你人在哪裏?”
崔傑書愣怔了一下,想苦笑,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笑不出來,“陳隊,這個問題,你們已經問過我幾遍了。”
“你帶兄弟教訓董馳的時候,是幾點?”
“當時應該是十點半左右吧。”崔傑書跟背答案似的。
“是嗎?”陳錚似笑非笑,“崔思思的護工張秀梅跟我們交代,4月8日晚,你一直在醫院陪你的女兒,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多才離開。”
“4月8日晚,我確實是去了仁和醫院陪思思。”崔傑書沉聲道:“我到仁和醫院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
“崔傑書,醫院裏有監控這事,你應該知道的吧?”
陳錚拿出平板,打開一段視頻。
視頻裏是崔傑書出現仁和醫院精神科俯身提筆作登記的畫麵,右上角顯示的時間是4月8日晚22:16。
“仁和醫院的數字監控係統十分完善,公共區域基本上覆蓋,樓層內所有人員的活動情況都可盡收眼底。”
陳錚語氣平靜,但聽起來卻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你是4月8日晚22:16出現在住院部4樓的,4月9日上午8:47分才離開,視頻顯示你中途並沒有離開過。”
崔傑書的臉色似乎更慘白了些。
陳錚嘲諷道,“你們隻知道對海瀾香的監控視頻動手腳,怎麼做戲不做全套,把仁和醫院的監控視頻也一並處理了?”
崔傑書泄氣一般,無力般閉上眼睛。
“指使你背鍋的人,是你說,還是我來猜?”陳錚道:“我想我需要提醒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瞞得了這一時,瞞不了一世。”
崔傑書抿嘴不言,顯然是想用沉默來對抗。
“你要是不肯說,我們警方就一點一點去查。”陳錚義正言辭,“我們絕對不允許真相被掩蓋。”
若是前路荊棘叢生,那便將正義化作利劍,披荊斬棘。
管它風高浪急,任它驚濤駭浪,迎風起帆,乘風破浪,穿越深海,隨時為生命開道。
因為他們永遠都是人民和罪犯最後一道防線。
他們不會相信長夜將至,因為火把就在他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