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紅惠麵色慘青,雙眼赤紅,“我……我隻是來看看他,確認他沒事我就走。”
她是今日下午跟朋友逛街時無意中遇見徐言白的,神使鬼差般一路開車尾隨他回了工作室,也不敢進去找他,車子就停在樓下。
在車裏坐了很久很久,直至天都快要黑的時候才想要動身離開。就在她要開車走的時候,沒成想救護車來了。
她坐在車裏,清楚地看見被抬上救護車的人竟然是徐言白。
楚紅惠開車一路尾隨救護車來了醫院。
“大可不必來看他,我想你的心裏應該很清楚,他從要改名換姓的那天起,就決定好了要與過去做個一切兩斷。”想起徐言白那幾年受的苦,徐晚寧的情緒無法控製,“他是徐言白這個身份對你對他都更好,要不然你這些年如履薄冰求來的潑天般富貴的好日子,可就要成鏡中花水中月了。”
徐晚寧作了一個請便的姿勢,冷聲道:“趙太太,請吧!”
楚紅惠的心像是被尖刀硬生生剜出來似的,淚光漣漣,“是我對不住他……”
“你這句對不住不值錢,也沒人願意聽,以後就別說了!”如果他的運氣差一點的話,他很有可能早就死了,屍曝荒野……想到這裏,徐晚寧心情很糟糕,沒有興致聽人懺悔,再次冷聲下逐客令,“趙太太,您請,恕不遠送!”
楚紅惠心虛得厲害,一句話都不敢反駁。
心底裏隱隱覺得,徐晚寧要是能替他罵得厲害點,她的心可能要更好受一些。
徐晚寧咬咬牙,還是沒忍住,“這個秘密,我希望你永遠爛在肚子裏,尤其是一苒,別讓她再受到傷害了。”
眼淚洶湧而出,楚紅惠覺得自己似乎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路都是她自己選的,事到如今,自作孽不可活也得受著。
楚紅惠轉身要離去,在模糊的淚眼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腳下頓時如生根一般,無法動彈,眼裏慌張恐懼交織,仿佛瞬間墜入冰窖。
轉角處,趙一苒神情冷漠地站在那裏。
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剛才那些話,她都聽到了多少。
楚紅惠抬手慌忙擦拭眼淚,緊張得說話都不利索,“一……一苒,你怎麼來了?”
徐晚寧心下大驚,猛然回過頭,“一苒。”
趙一苒目光掠過徐晚寧,隨後定定地落在楚紅惠的臉上,“我如果沒來,你是不是要瞞我一輩子?”
顯然,趙一苒什麼都聽到了。
徐晚寧的臉色霎時白了兩分,涼意瞬間攀爬上了背脊。
她一直極力想要瞞住的。
最終還是沒能瞞住。
“我……”麵對趙一苒的質問,楚紅惠不由得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些不堪的過往猝不及防地被翻出來,赤\/裸裸地展現在女兒的麵前,楚紅惠隻覺得像被人狠甩了幾個耳光,臉上火辣辣地疼著。
四肢僵硬,渾身冰涼。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