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長了一張帥氣可愛的臉,又吹得一手好笛子,賣藝賺來的錢確實要比跪地乞討賺得多。
就這樣,沈星河開始了他的賣藝討錢生活,每天被人帶到不同的地方,從早吹到晚,吹得嘴唇幹裂,胸短氣悶,每天都是從閻羅王殿前走一遭。
他賣藝討錢的要比別人賺得多一些,但這不代表他會得到更好的待遇,每天吃的都是餿了的東西,睡的是冰冷又臭味衝天的地上,被打被罵那更是家常便飯。
那兩三年裏,除了一張臉,沈星河的身上就沒有一處皮膚是好的,新傷與舊傷縱橫交錯。
住在同一個屋子裏的孩子,有的熬不住死了,有的被賣掉了,甚至有的被推上了手術台,身上的器官被強行移植到了別人的身上。
春來冬去,屋裏的孩子的換了一茬又一茬,竟然是他一直都守在眼鏡男的身邊。
不管刮風和下雨,沈星河都會聽從安排外出賣藝。
因為他心裏一直在期待,有一天媽媽能看見他,並把他帶回家。
他還想跟媽媽說:他沒有不聽話,那天,他一直在遊樂園等她回來的……
沈星河咬著牙,等呀等,終於在三年後再見到他日思夢想的媽媽。
那天,他在遊樂園門前擺攤賣藝。
在人群裏終於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沈星河激動得淚水洶湧而出,拔腿奔向她,“媽媽,媽媽……”
誰料那個女人見了他先是一怔,隨後神色慌張,像是見了鬼一般,抱起身旁邊的小男孩轉身就走。
沈星河在身後追,可女人越跑越快,最後上了一輛豪車,揚長而去。
望著慢慢變成黑點消失在視線裏的豪車,沈星河癱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因為逃跑,沈星河再一次遭受了毒打,被打得皮肉綻開,兩天不能吃飯。
又過了好幾天,眼鏡男說要帶他去一個地方,讓他徹底死了心。
眼鏡男帶他去的地方是一處風景極好的半山腰,告訴他這是富人區,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
沈星河一開始並沒想明白眼鏡男為什麼要把自己帶到這裏來,心裏猜想他是不是要把自己賣給哪個沒有生育能力沒兒子繼後香火的富翁狠賺一筆。
直到他日思夜想的母親出現在眼前,沈星河才懂眼鏡男說讓他徹底死心的意思。
眼前的母親,跟他記憶中的素麵朝天判若兩人,化著好看的妝容,踩著細細的高跟鞋,穿著時下最流行的衣服,最耀眼的,還是她一身的珠光寶氣。
她的手裏牽著一個一歲多的小男孩。
小男孩走路不穩摔倒在地上,哇哇大哭,她急急忙忙跑過去,滿眼心疼地把小男孩抱進懷裏,又是親又是哄。
眼鏡男指著那個小男孩,“看見沒,那個小娃就是你的弟弟,你媽跟有錢男人生的兒子。”
沈星河拚命搖頭,死死咬著唇不讓在眼底打滾的眼淚掉下來。
“愛信不信!”眼鏡男沒什麼好脾氣,冷嘲熱諷道:“你信不信,你現在下車去找她,她還是會跟上次一樣,像見了鬼一樣躲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