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徐晚寧已經下了床,見楚紅惠哭成了淚人,而她哥徐言白則麵沉如霜。
在她的記憶裏,徐言白鮮少有這般怒不可遏的時候。
在別人看來,他為人是清冷了些,和誰都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但他向來懂得管理自己的情緒,與人態度都算溫和友善。
可現在這場麵……
徐晚寧拄著拐杖,走到徐言白的身邊,抓住他的手,關心地問道:“哥,發生什麼事了?”
掌心裏傳來徐晚寧的溫度,徐言白心中的怒火消彌大半,他不願再多看楚紅惠一眼,偏頭看徐晚寧的時候切換溫柔模式,笑道:“沒事。你想去看趙小姐就去吧,我先去給你辦理出院手續。”
楚紅惠的目光緊鎖著徐言白漸行漸遠的背影,淚光溶溶。
等她回過神來,發現徐晚寧正用探究的眼神打量著自己,她察覺自己失態,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忙不迭伸手擦眼淚掩飾。
楚紅惠很快便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晚寧,你的腳還沒好,我不該來打擾你的。但現在能和一苒說得上話的人,也隻有你了。”
“惠姨,一苒是我最在意的朋友,你今天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她的。”徐晚寧頓了頓,目光落在楚紅惠的臉上,“惠姨,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楚紅惠隱約猜到徐晚寧想問什麼,先發製人道:“你是不是想問,我跟你哥以前是不是認識的,對嗎?”
徐晚寧緊著她的話問:“那你們之前認識嗎?”
“認識。”楚紅惠猶豫片刻,最後還是點頭,“他是我故友的孩子。”
“故友的孩子?”徐晚寧有些詫異。
在徐晚寧的記憶中,徐言白從未在任何人的麵前提及過自己的親生父母。
徐言白剛到徐家的時候木訥寡言,對人的防備心很重,像隻小刺蝟一樣,隨時都把自己蜷縮起來,把堅硬的刺對著別人。
徐晚寧疑惑地問父親,“爸爸,為什麼哥哥他不是喜歡說話?”
“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說話的。”父親當時摸著她的頭說:“晚寧你要記住,有些秘密就是要藏在心底的,不能與人分享的。如果他願意跟你分享,你就聽著,如果他不願意說,你別追著問。”
徐晚寧把父親的話牢記在心底,徐言白不說,她也從不追問。
“那他的父母現在哪裏?”徐晚寧語氣難掩急切,“他們知道言白的身份嗎?他們這些年有沒有在找他?”
關於徐言白的父母,她也曾經問過父親,“哥哥的爸爸媽媽為什麼不要他了?”
父親當時並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會讓哥哥傷心的,你不要去問他,好不好?”
年幼的徐晚寧似懂非懂,猶豫了幾秒鍾,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真乖。”父親摸著她的頭,又繼續道:“晚寧,我們和哥哥是一家人,他和你一樣,都是爸爸的孩子。”
“他……”楚紅惠看著徐晚寧,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他從來都沒有跟你提起過他的親生父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