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躡手躡腳的走到徐言白的跟前。
“什麼事?”徐言白問。
阿飛刻意壓低聲音道:“白哥,秦雪她要見你。”
“現在?”
“嗯,現在。”阿飛餘光看了眼熟睡的徐晚寧,繼續道:“她人現在也在這醫院裏。”
徐言白微微頷首,輕輕地給徐晚寧蓋好被子,隨後兩人一起離開病房。
當房門緩緩關閉那一刻,熟睡的徐晚寧緩緩睜開了眼睛。
其實在阿飛敲門的時候,她已經醒了。
徐言白和阿飛把聲音壓得很低,但向來耳力不錯的徐晚寧,聽見他們提及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秦雪。
他們口中的秦雪,會是她心中所想的那個秦雪嗎?
徐晚寧從來不願意浪費時間去猜一個答案,拄著拐杖也出了病房。
秦雪是疼醒的,下腹間一陣接一陣的隱隱絞痛讓她難以安眠。
察覺身後似乎有人,秦雪忍不住打了一哆嗦。
待轉身看清男人的容貌時,秦雪那顆懸在嗓子眼上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單手撐著床,艱難地坐了起來,顫著虛弱的聲音,隱隱帶著委屈,“白哥。”
男人清雋的臉半隱在昏暗的光線裏,目光裏夾著冬日料峭的森寒之色。
秦雪怔怔地看著他,莫名覺得鼻尖一酸,倏地紅了眼眶,緊緊咬著唇欲說還休,破碎感拉滿的眉眼間寫滿了委屈。
徐言白抿嘴不言,安靜地與她對視。
眼前的女人麵色蒼白如紙,冷汗涔涔而下,浸濕了她額前的頭發,因為疼痛把自己蜷縮起來,肩膀控製不住微微顫抖。
“對……對不起。”在眼底打滾多時的眼淚劃過臉頰,秦雪低聲音哭泣道:“我沒能保住孩子。”
今日早上,秦雪正要從酒店出發進組拍戲,剛要出門就被幾個黑色西裝的男人攔截,被請到薄家外苑。
被逼著跪了快一個小時,才看見薄紹寬倉促趕來。
薄紹寬看見了秦雪,那張原本就慌張的臉霎時白了幾分。
別說走近將她人扶起,甚至連句話也不敢跟她說。
薄紹寬連爬帶滾 “撲通”一聲,直直跪倒在父親薄明成的跟前。
冷汗涔涔,大氣都不敢喘。
跟往日那個囂張跋扈的紈絝公子哥兒簡直判若兩人。
薄明成視若不見,完全把跪在自己麵前的兩個大活人當成了空氣一般。他低著頭,安安靜靜地替自己沏茶,看也不看一眼跪在自己跟前的兒子。
一副氣定神閑十分好相處的模樣,很符合別人眼中慈眉善眼的慈善家形象。
秦雪知道這隻是表象而已,她曾聽薄紹寬提起過,每次薄老爺子耐著性子給自己沏茶,都有人要倒黴。
顯然,薄珧寬和她就是那個倒黴蛋。
這一跪,又是半個小時。
薄明成才抬起眼來,目光並未是預料中的冷厲,而是如深潭湖水般沉靜。
薄明成從始至終都沒把眼神分給秦雪半分,而是落在兒子薄紹寬的臉上,“她的命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你隻能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