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亮手電筒往下照射,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往下看,是不見底的深淵。
從這摔下去,隻怕是凶多吉少。
陳錚緊繃著一張臉,麵色愈發陰沉,三步作兩繞到車尾箱取出安全繩。
“給我吧!”沈雲開從陳錚的手裏拿過安全繩,利索地將其固定在堅固的物體上。
上山容易下山難。
下山道的坡度都在60度以上,一行人順著安全繩一步步艱難沿著陡峭的山體往下走。
一路往下,眾人都沒有發現在徐晚寧的蹤影。
這個夜晚,月光分明是格外明亮的,此時卻顯得異常沉寂。
仿佛有一塊無比沉重的巨石,壓在眾人的心頭之上,每個人的情緒都十分沉重。
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著,誰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那小子該不會是騙我們的吧?”沈雲開開口打破這份壓抑的沉寂。
陳錚眼神冷厲,肅聲道:“諒他也不敢!”
“你小心點!”陳錚左手受傷,隻靠右手單手行動,沈雲開見他額頭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水,顯然是在極力忍耐著痛苦。
“下麵好像是條河?”陳錚聽力向來極好,聽見耳邊有湍急的流水聲。
沈雲開打了一激靈,“小師妹該不會是掉進河裏了嗎?”
掉進河裏,並非是一個好消息。
如果不會遊泳,再加上身受重傷……無疑死路一條。
沈雲開又連忙追問:“小師妹她會不會遊泳?”
陳錚一怔,沉默了幾秒,“以前不會的,現在……”
至於後來,她到底有沒有學會遊泳,他並不知道。
他向神明祈禱,希望她學會了。
如陳錚所料,山腳底下確實是一條河,河麵寬約十幾米。
河水穿山破壁,水流湍急。
沈雲開仔細打量四周的情況,“按這水流速度,掉到水裏,很大可能會被衝到下遊去。”
“陳隊,沈哥你們看!”一個叫鄭德的警員把手電定定投射到河的對麵,“那邊是個沙灘,好像有艘魚船。”
幾個手電筒齊刷刷向河的對麵投射而去。
對麵確實是個沙灘,上麵停著的確實像是魚船。
“我們遊過去看看。”沈雲開想起陳錚的左手受了傷,要遊到對麵去實屬困難,“老陳,你在這兒等著,我們去把船劃過……”
根本不等沈雲開把話說完,陳錚“撲通”一聲,已跳進了河裏。
沈雲開氣急敗壞罵道:“陳錚你個瘋子!”
左手要是廢了,這職業生涯基本也走到盡頭了。
陳錚聽不見沈雲開的罵罵咧咧,深夜的河水寒冷徹骨,左手的疼痛更是鑽心的疼。
每動一下,似乎有人往他的身體裏打入鋼釘一般。
又感覺骨頭全碎了,意識裏隻剩下一個疼字。
咬牙遊到河對岸,幾乎耗費了他的全部體力。
沈雲開率先上了岸,瞧見陳錚那張煞白的臉,一副咬牙強撐著的模樣,心裏堵得發悶,喉嚨好像被塞了一團棉花,那些到了嘴邊罵人的話,又全都咽回了肚子裏。
換他最在意的人生死未卜,他也會這般把命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