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船艙的渡鴉小黑發現周可一不太對勁,他正渾身大汗的癱坐到甲板上。
“老大,你沒事吧?”渡鴉小黑跳著腳。
“小黑,你剛剛看到了什麼!”
“咦?我們看到的不一樣嗎?”渡鴉小黑粗略的講了剛剛它看到的場景。
“不一樣!”周可一往後挪了挪,靠在船舷上。
渡鴉小黑這才看周可一竟然是滿臉淚水:“你不是不能哭嗎?”
“這就是我滴血的原因。剛剛,我的能力全失了。”周可一長長的舒了口氣,在臉上隨便搓了一把。
“哪一段?我沒看出來啊?我還以為是提前設定好的步驟。”渡鴉小黑用嘴巴敲敲小盒子:“哎!你怎麼什麼忙也不幫?收完自己的東西就去躺著了?”
“它估計幫不上什麼。”周可一伸手拖出大包,從裏麵拿出紙巾擦臉和身上的水:“使者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能恢複,它的那部分被使用這麼久,估計很多內容都被擾亂了。這也是我準備這個小盒子的主要原因,我擔心它這個時候控製不了自己。”
“那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周可一的話把渡鴉小黑嚇得退後幾步,遠離那個畫滿符文的小盒子,又催促道。
周可一看著平靜的海麵上冉冉升起的月亮,深吸了一口冰涼的帶著鹹濕味道的空氣。
被打濕的衣服隱隱的有些寒意正在滲進皮膚。
周可一看到的不僅僅是古堡裏的異象。
他還看到了自從改變了規則之後的所有的祖輩們,以及一些修行失敗的同類和異類,都被困在跟古堡同樣的空間裏。
既無法進行能量積累,也無法進行能量轉換,更無法延續給下一代。
他們的肉體死了,但是他們修行的一切讓他們無法進行到任何的下一步。
他們攜帶著痛苦和希望,還有愈來愈深的困惑,困在現實和另一個現實之間。
不,應該說,是所有的存在過的,和存在的現實之間。
是他們曾經為之奮鬥過的記憶中。
就像聞人氏的城堡要背負的桎梏一樣,周可一的這些嚐試改變規則的祖輩們隻能遊離在過去,無法改變過去,也無法掌控未來。
聞人氏家族是主動的遊離在這些空間之間。
他們依靠殺戮來吸收新的能量維持城堡的穩定性。
同時依靠著不斷傳宗接代的活著的子孫來維係與這個世界的牽絆,讓這些世世代代的元老們幸福的活在一個固定的城堡中,享受著沒完沒了的富貴榮華。
那個紮著發髻的矮個子,應該是聞人氏最早的修行者。
而周可一的祖輩們看似為了後輩以及所謂大局,也做出了巨大改變和犧牲,沒有像聞人氏的祖先們這麼的自私。但是他們自認為正確的決定,不僅讓他們自己無法安息,無法進入新的能量池,更談不上升華到更高維度。
他們不過是換了一種形式生活在痛苦中,永遠的黑暗中,毫無希望的掙紮,被各種邪惡力量牽引著隨波逐流。
他們甚至不再期待他們的繼承者會拯救他們。
心死而道生。
他們心不死,悟得再多的道理,付諸於再深的修行,也找不到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