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從黑水中出來,李謹原本以為會回到剛才的老樓,誰知道他發現自己還在一汪深水裏。
“咳咳!”李謹猛地躥出水麵喘口氣。剩下的三人也相繼鑽出水麵。
“這是哪兒?”
陳無愛睜開眼睛,他看到天邊有絲猩紅的霞光,像割腕流出的鮮血一般暈染地愈發濃烈,逐漸滴進了河水裏,他好像錯亂地嗅到了血水的味道。
遠處是深山裏的學校。
“我們在校外的一條大河裏!”
幾人早先被純陰之水泡得全身虛脫,畢竟那水本就是遮蓋生人身上的陽火 。現在更是筋疲力盡。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李謹等人才從河中央遊到岸邊。此時天已經完全亮了。遠遠望著河中間他們剛冒出來的地方,波瀾不驚,留給眾人的卻是縈久不散的心悸。
沒有躺多久,李謹決定大家還是先回小晴的住處。
計程車上,一路緘默。
大概日上三竿的時候,幾個人終於到了目的地。
幸好屋子裏有貼身可換的衣服,周淼淼和堯可晴先去浴室裏衝了個澡。留下李謹和陳無愛兩人在客廳。
客廳裏,李謹給陳無愛講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一切都追溯到接到電話的那個晚上。
電話是周淼淼的無疑,聲音裏周淼淼的聲音很是急促,那種危險來臨的感覺讓李謹身臨其境。那晚,他原本就在啟程的路上,中途中,他改變了目的地直接到學校。
因為學校那個地方離村子很遠,半路叫的司機一聽說是去那裏都沒有一個敢搭的人,好不容易開高價找到了一個,隻送到了離學校還有一裏的路說什麼都不朝前開了。本來也就是淩晨了,他隻能硬著頭皮走,快走到那條河邊時,他瞧見那條河河中央亮亮的,有一個人好像在水裏遊,他剛想上邊上去看看時,後麵有一個手突然耷在他肩膀上,他本能地扭過頭,迎麵撞臉一個黑影,然後他就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幽閉的山洞裏,周圍很黑,地上很潮,可以聽到頭頂上有水流聲,他艱難地爬起身,摸索到前麵有一個通道,一個是通向水聲的那邊,一個卻是望不盡的黑暗,那底下好像有什麼人走路磕磕碰碰的聲響。
說到這裏,陳無愛立馬知道李謹口中說的那個山洞就是他和黑影冒充的李謹在陰水邊發現的那個甬道。當時甬道裏分出了兩條路,黑影沒讓他走的那一條,正是李謹被困的地方。
回想起當時被冒充的李謹隨意一腳就能精準隱藏甬道的位置,還有他在自己探路回來後提到多的一個分岔口時,李謹根本沒想多問那條路,好像跟他預先就知道一樣。還有李謹說完之後立馬就要求要隻身一人先進洞,把他們三個人撂在洞外時,起先他怕李謹在洞中會遭遇不測,便主動要求陪同進去。陳無愛現在明白最後李謹半推半就的妥協並不是擔心淼淼二人的安危,而是怕硬要堅持一個人進去,就引起了其他人的疑心。
當時他進去了墓室黑影便原形畢露。
換一句話說,假如他一開始不跟那個黑影進去,他們三個人就能安然無恙嗎?
顯然,它別有歹心,不論進不進都在它計劃之中。
如果沒有後來,他們的死早都是板上釘釘的事。
因為誰先進,誰後進,他進還是我進,一個人進還是兩個人進,影響的隻不過是它計劃的時間和策略,耽誤不了他們必死的結局。
它都算好了……
陳無愛從李謹的講述中推算出李謹可能被頂替的時候是在……
那晚他們三人死命衝出女寢樓梯的那一刻,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迎麵衝來,他的第一感覺裏有種說不清的怪異,當時他並不知道黑影從那一麵就以李謹的身份牽引著他們,開始他總感覺李謹身上似乎少了點什麼,現在他知道了---少的是人氣。
原來鬼門關的路在那時就已經鋪好了,等著所有人一步步踏入。
而後,就是輕車熟路。
幸運地發現七星鎖魂陣,幸運地找到百年輪回的月虛,幸運地在地宮裏藏蹤匿跡,躲避追兵,幸運地觸動了機關,誤打誤撞進到了主墓室。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一個個巧合的重疊,但若幹個巧合同時碰撞出若幹個千萬分之一的幸運,巧合與萬幸驚奇地交織,不是平步青雲,就是大限將至。
在陳無愛思索這些時,李謹娓娓道來了一個夢,這個夢他說他是在山洞昏迷的那段時間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