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林芾來到畫室接楊絮如。
因為道路中間發生意外堵塞,林芾姍姍來遲。
那時畫室裏除了楊絮如外,別無一人。畫室靜悄悄的,隻有刮刀在畫紙上的摩擦聲。
傍晚的陽光從窗外灑進畫室,斜射的光照在楊絮如身上,還有一部分照在她正在畫的畫上。
她的黑發低紮,耳朵上戴著白色珍珠耳環,長長的眼睫低垂微顫,她眼中神情專注,薄唇輕抿。下顎線在陽光下顯得柔和,光潔白嫩的肌膚在暖黃的氛圍中更顯漂亮。
林芾站在窗邊注視她的側顏,她渾身上下散發著安靜溫暖的氣息,美得不現實。
林芾又挪了挪眼睛,將視線放在她麵前的畫上。
她正在畫一幅人物肖像,一個貴婦人穿著淡黃色禮服優雅得體地站著,背後是暗淡的牆壁。
畫上的女人微笑的看向畫外,麵相溫柔端莊。她的頭上戴著鑲鑽的頭飾,華美至極。
而楊絮如正在畫女人脖子上的項鏈。
她給女人畫的項鏈很奇怪,是一條金鏈子穿著一個烏龜墜子。綠色的側麵烏龜趴在中間,周圍是一圈淩亂的黃水晶,底部平整。黃水晶長短不一,方向各異,擋住了烏龜部分軀殼。
這個項鏈配上這個優雅貴氣的貴婦人的氣質,感覺很不符合。
尤其是那個綠烏龜,看起來特別奇怪突兀。如果隻有那些亮晶晶的黃水晶,那正好是漂亮精巧。
林芾感覺奇怪,他輕手輕腳從畫室後麵進去,慢吞吞提著步子走到楊絮如身後,不製作出腳步聲打擾她。
他站在她身後三步的距離停下來,然後就這樣站在她身後,靜悄悄看著她作畫。
仿佛過了很久,海水吞沒陸地,火山噴發後再冷卻。又仿佛隻有幾秒鍾,一片黃葉從枝頭飄落,一滴雨從天空墜落。
楊絮如放下刮刀,轉過頭看向林芾,問道:“怎麼樣?”
“什麼?”林芾呆呆地看著她。
“這條項鏈怎麼樣?”楊絮如閉上眼,輕輕笑了。
林芾看著她笑著的模樣,下意識說道:“很漂亮。”
聲音很小,但楊絮如聽清了。
“嗯?”她歪著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仿佛在確定他話中的真假。
林芾偏過頭,看向那幅畫。楊絮如注意他耳尖有點紅。
林芾仔細盯著那個綠色烏龜,問道:“你畫的為什麼是烏龜?”
楊絮如沒有正麵回答,也跟著回頭看那幅畫,淡淡說道:“這是祖母綠做成的烏龜,旁邊是黃水晶。”
楊絮如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所以我給它取名為祖母綠烏龜黃水晶金項鏈。”
“聽起來很貴氣。”
“這名字很配不是嗎?還很寫實。”楊絮如歎了口氣,誇張道:“我都不敢想象這項鏈做出來有多好看。”
話音一轉,楊絮如直視林芾的眼睛,“你來遲了。我等你半天沒來,又添筆畫了這條項鏈。”
“抱歉。路上出了點事。”林芾不知道楊絮如有沒有看到他提前發的消息,也沒多問。
他牽著她的手,把她抱進懷裏,“我給你買最喜歡的茉莉奶綠賠罪。”
楊絮如在他懷裏輕哼一聲沒有說話。
“我今天早上給你買了張零食卡。”林芾說著,空著的一隻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卡,在楊絮如眼前晃了晃,再遞給她。
楊絮如正眼看了看,挑眉道:“這麼大方?怎麼突然想到給我買這個?”
“我看你看劇時經常吃東西,沒有吃的看著劇都爽的樣子。所以就給你辦了這張卡,到時候買一大堆零食,專門看劇吃。”林芾驕傲道,一副求誇獎的模樣。
“還挺上道。”楊絮如高興地親了兩下林芾的側臉。
“要不是我提前畫過項鏈的設計圖,這次這麼短時間說不定就畫錯毀畫了。下次接我早點到。”楊絮如隨意說道。
她把椅子上的外套拿起來,再遞給林芾讓他拿著,說道:“走吧。”
“畫呢?”林芾指向楊絮如身後的畫作,“就這樣放著不管?”
“嗯,等它自然風幹,就這樣放著。走吧!”楊絮如扯著林芾的衣角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