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來,夜魈這人總是沒個正形,神出鬼沒的,性格實在說不上好,很多時候還很幼稚,羌柳常常想把他的嘴封上。
可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也總是夜魈出現救了她。
即便是剛經曆了危險,受了傷,他也總是輕描淡寫的態度,仿佛在他眼裏,這些都是小事。
夜魈說得對,她膽子小,所以她常常後怕,經常回想起那些差點死去的瞬間,會想到一些很不好的後果。
夜魈沒有明確安慰她什麼,但她逐漸被這樣的夜魈感染著,被“這沒什麼可怕的”想法安撫。
夜魈還有個巨大的秘密,每次觸碰都能瞬間在周身封一層冰,把所有一切隔絕在外,也把他自己封在其中。
羌柳有點好奇那個秘密,但夜魈肯定不會輕易說出來的。
但不說出來,就會永遠是個枷鎖。
羌柳將項鏈握在手中,會有那麼一個人出現,幫他解開那個枷鎖嗎?
夜幕之下,是另一個世界的狂歡。
如果羌柳還在羌家別墅,就能看見白日裏分別的女孩兒正在自己的房間。
房間沒有燈光,隻餘夜色月亮的微光,女孩兒走在其間,視線絲毫不受影響。
女孩兒抬手輕撫過桌台上相框裏的照片,這是一張全家福。
上麵年輕的母親牽著一個乖巧的小女孩兒,父親懷裏抱著一個嬰兒,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隻看這照片都能感受到這家人是幸福的。
女孩兒眼中的藍芒暗淡下去,緊接著女孩兒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若隱若現的,隱約有消失的跡象。
女孩兒卻不在意,目光執著的一次又一次看過照片上的麵容。
身形一晃,女孩兒來到了羌柳父母,羌顧安和寧恩淑的臥房。
夫妻兩人還沒休息,羌顧安在電腦前處理著公司的事務,寧恩淑倒了杯熱水,在羌顧安身邊坐下“不早了,明天再處理也來得及”
羌顧安拿過杯子,潤了潤喉“沒事,花不了多久,你要是累了先去休息,不用等我”
此時,在寧恩淑身邊,女孩兒的身體幾乎透明,以至於羌顧安二人都沒注意到女孩兒的存在。
女孩兒微笑著把手放在寧恩淑手上“媽媽,你還好嗎?”
當然,寧恩淑聽不見女孩兒說的話。
“抱歉,隻有讓羌柳和你們分開,才能保證你們的安全”在自己的媽媽麵前,她可以訴說一切,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這樣和她的父母說過話了。
“爸爸,媽媽,如果一切順利,羌柳就能回到你們身邊,如果,不那麼順利”女孩兒低了低頭“我想,她應該會順利的”
寧恩淑手背上女孩兒的手已經完全消失了,消失的趨勢仍在蔓延。
“我就要走了,爸爸媽媽,再見了……”
女孩兒精致乖巧的麵上扯開一個笑臉,沒有對自己即將消失的恐懼,即便在最後的時刻,也想把父母的模樣好好記下。
女孩兒的來去都不著痕跡,消失得悄無聲息。
寧恩淑剛想起身去休息,眼角卻莫名流下了淚水,寧恩淑伸手在臉上感受到濕意,隻覺心頭一抽,仿佛空了一塊。
“恩淑!哪裏不舒服?”羌顧安注意到了寧恩淑的不適,忙把人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