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腹!?”
眾人嚇了一跳,紛紛打量這個膽大的少年,許多仵作都忍不住讚歎了,也是真有勇氣,他們一直不敢多采集屍體身上的東西生怕被感染上,然而這個人一上來就說剖腹,還是親自動手,當真是後生可畏。
隻見竺隱走上前來緊皺著眉,在眾人麵前將這個流民屍體的衣服扒拉開,露出了骨瘦林柴的胸膛,接著他將鋒利的匕首一把插進他的小腹中向上一劃,皮肉頓時被劃破開來。
嚇得人一跳,這麼熟練??這是他這個年紀會幹的事兒嗎?
不愧是花將軍府的人啊。
竺隱先是凝重後頓悟了,他邊劃邊說,“不知道各位可知道花最需要的是什麼?”
有人道:“細心嗬護?”
“你養沒養過花?是水!”
“明明是陽光!”
“是養料,比如肥沃的土壤。”竺隱將鋒利的匕首劃至胸膛,然而還沒有停下繼續上劃,“價值高的土壤養出來的花更是鮮嫩蓬勃,如果土壤不好嫩芽甚至未出土就會養死。各位瞧。”
他們靠近一觀徹底傻了眼裏。
因為這個屍體已經沒有內髒了,盡數都是枯萎幹涸的花枝取代,裏裏外外沒有一丁點肉,接著竺隱猛地向上劃,流民的喉嚨就被切開了,裏麵赫然是未綻放而死亡的花,它緊緊的卡在了他的脖子裏沒有掙脫而出。
竺隱衣服上被濺上了惡臭的液體,他聲音發沉道:“這些流民常年生活在紛亂戰爭的邊境地帶,每日吃了上頓沒下頓,吃食用度自然不比皇城中人要好,所以身子骨一直不好,營養價值很低。”
“這花吸食不到多少養分,直至流民被吸食而亡也未能綻放而出,最終在他的體內雙雙死亡。”
“而相府千金從小錦衣玉食,從她的骨骼就能看出,她一出生就身子骨極好,加上吃食珍品從不缺失,花朵最喜歡這樣的沃土了。”
“所以花吸食的養分越高,生長就越快,才會導致她在短時間內被吸食而亡化為養料供奉於花朵。”竺隱皺著眉將手套取下,垂眸道:“這才是為什麼先者沒有口中生花,而後者卻能綻放出如此嬌嫩的鮮花。”
“這次警惕的不再是流民,而是被染者皇城中人,身體極好的那部分人。……畢竟用毒血肉生長出來的花,才是最致命的。”
竺隱心中冷笑,蘭鈞枉果然還是記憶中那個心狠手辣的人啊,陰狠至極的小人。原本癡怨花不具有傳染之能,被他參了別的毒後,反而更加致命且危險了。
他們收集了那麼多癡怨花想必都快采完了,這麼大費周章的煉毒不一定隻在皇城,會用去哪……
……難道他要派送別的城中,讓毒更加流轉廣泛,以此內部瓦解大餘?
竺隱瞳孔一縮,咬了咬牙,當即覺得這個可能最有可能性。
所有人被他的言語都震驚了,更多人嚇得連連後退生怕靠近這兩具屍體,有人見這個少年知道的挺多,還挺有理,緊張詢問道:“那長出花的那些人…要咋辦啊?”
竺隱緊擰著眉,沉默片刻道:“沒有別的好辦法,隻能以燒來解決了。”
果然隻能燒才能解決嗎?
花父心頓時涼了,花母一向身子很好的,不然也不會生了那麼多娃娃給他,可…可要是她也如相爺嫡女這般慘死,他該怎麼辦啊!?
他快感覺天都要塌了,直到竺隱來到他身邊小聲道:“將軍留在這裏看守就好,我需要回去一趟。”
“回府?”花父失神道。
竺隱搖頭,“…回東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