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臥室就是之前他們的新房,鄒智楠攬著子悅的腰,說道:“不是我對兒子嚴厲,實在是我望子成龍,希望他能像男子漢一樣,不要總是粘著媽媽!”
子悅剛想抱起自己的兒子,方才發現兒子並不在身邊,她想去找孩子,卻無法掙脫鄒智楠的懷抱。子悅撒嬌著道:“那你想怎麼樣?”
鄒智楠的臉上又一次顯現了那狡黠的笑容,他輕柔地在子悅的耳邊說道:“那我們再生個女兒吧!在女兒麵前,我一定做一個女兒奴,讓她來見證我們的愛情……”
夢境中的子悅,心已經融化在了鄒智楠的吻裏;夢境外的子悅,依偎在鄒智楠的懷中,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隻是,窗外的明月,忽然被一層厚厚的雲遮擋,夜空中竟沒有了一點兒顏色。
子悅沉浸在甜美的夢中,而鄒智楠卻從自己的夢中驚醒。他緩緩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到了書房,拿出了子悅的電腦、自己的相機和從董大謀家裏找到的幾遝材料。材料中夾雜著一張照片,那是九歲的鄒智楠為子悅母親洗刷冤屈的照片。
鄒智楠握著那照片良久,終於下定了決心,想要為子悅的母親尋求真相,想要讓離世的董大謀安心。鄒智楠拿起相機拍下了那張照片。
鄒智楠第一次有準備地進入了照片的世界,他雖然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因,不明白為什麼子悅失去了穿越照片能力之時,他便可以穿越了,但他相信,他的穿越至少能幫助董大謀完成心願,算是送給子悅和孩子的禮物。
鄒智楠沒再思考,將照片放大到了四十七倍。鄒智楠如預期的一樣,又一次進入了照片之中。照片中的世界漸漸清晰,鄒智楠看到了兒時的自己,胡亂地拍著照片。鄒智楠不記得兒時的自己為什麼會一個人跑來銀行的頂層,隻是好奇那時的自己為什麼會對著天台的方向拍照。
鄒智楠走向了鎖住越曉梅咽喉的那個人,本能地伸手阻攔。隻是他的手就如子悅曾經說過的那樣,從凶手的身體裏劃過,他根本碰觸不到任何人、任何東西。
鄒智楠細細讀過無數遍越曉梅案件的檔案,認識凶手這張臉。那張臉的主人叫做龐尹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一個小小的部門經理,二十幾年前竟能貪汙幾千萬。鄒智楠眼見著龐尹徹不停地推搡著越曉梅,將越曉梅逼迫到了樓體之外。鄒智楠終於是忍受不了這麼殘忍的事情,摘掉了眼鏡與越曉梅對視。
瞬時,鄒智楠握住了越曉梅的手。越曉梅驚訝之餘,似乎找到了生的希望。鄒智楠問道:“你到底知道了什麼,這人要置你於死地?”
越曉梅不解,眼前的男子是敵是友,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眼前。這男人試圖救她,卻能在龐尹徹殺人之時不被滅口,越曉梅真的分辨不出這人是敵是友。她努力地拉著欄杆,想要活下去,為了正義、為了家人,可是還是擺脫不掉命運的軌跡。
越曉梅最後還是墜落在了那冰冷的街道上,龐尹徹聽著聲音,不敢探頭向外看。他的手不停地顫抖,一步步向後倒退。
盡管曆史不能改寫,但鄒智楠聽到了越曉梅最後說的話。她說:“背後有人!”
鄒智楠猛地轉過身,隻看到了年少的自己。也在此時,鄒智楠未加思索地看向了龐尹徹。龐尹徹此時也看到了九歲的鄒智楠,隻是九歲的鄒智楠並沒有看到他。他急忙躲在了樓頂一個冷卻塔的後麵。
與此同時,聽到了越曉梅的喊聲,另一座冷卻塔後麵也有了一絲動靜。鄒智楠看到冷卻塔附近的地上映著一個身影,鄒智楠慢慢走向那邊。角落裏隻露出了一個衣角,那衣角上繡著一個意大利西服的標誌。鄒智楠瞬間停住了腳步,他知道這個品牌,這是自己父親最喜歡的手工西服的品牌——傑頓。
鄒智楠忽然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自己為什麼一個人走上了萬新銀行的天台。九歲的他在聚會中一直尋找著自己的父親,然後看著父親的背影上了電梯。後來那部電梯停在了頂樓,他便乘坐著另一部電梯來到了這裏,直至王浩柷叫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