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四叔重重地拍了拍麵前的木桌,把小孫子都給嚇了一跳。
“是我讓住的,怎麼?你有意見?這個家還輪不到你說話,哼!”
老二也適時發表自己的看法。
“爹,您就少說兩句吧!現在都什麼社會了?外麵的人套路深得很,怎麼能是人是鬼都往家裏帶?大哥說得沒錯!”
吳四叔臉漲得通紅,扯著脖子就喊道:
“你兩個小兔崽子,是成心想把我氣死?老子眼不瞎,耳不聾,小秋什麼樣人,我不比你們清楚?”
懟得兩人無話可說。
老大的女人誇張地捂著鼻子,一臉嫌棄地補刀:
“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傳染病,老大,我可和你先說好,這地方我是沒法住的,我和孩子得住C德大酒店……”
吳嬸子可見不慣這樣的鋪張浪費,老實本分的農民家庭,哪有家裏不住,去住幾百塊一晚酒店的?
“我說曉莉啊!你和老大那屋收拾收拾,鋪張新床單就行了,何必出去浪費錢呢?”
吳老大也笑嗬的在女人身旁小聲耳語,一副為難的模樣,賠盡了笑臉。
可結果換來的卻是一通白眼。
叫曉莉的女人,將前胸的長發往後撥了撥,露出了金燦燦的耳環。
“老大,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爛泥扶不上牆。是你說房子和土地要拆遷,每人能分一二十萬,我才帶著小浩回來的。可別忘了咱們已經離婚了,住在這兒算個什麼事?”
潛台詞便是,錢都沒到位就想睡老娘,門都沒有!
吳嬸子趕緊說道“那有什麼不行的?都是一家人,何況外麵哪有家裏好啊!”
吳四叔默默地抽出一支卷煙點上,看得出來心情煩悶。
從短暫的對話裏,孟秋聽出來個大概。
應該是吳老大那離了婚的女人,帶著小孫子一塊回來了,加上吳老二,這是全家總動員啊!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典型的“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自己心裏惦記著這一畝三分地上的賠償款,就理所當然的把別人也想成來偷分一杯羹的強盜。
對這幾人,孟秋是沒有半分好感,不過吳四叔兩口子的麵子是要給的。
可現在的局麵,反倒成了沒人理會他這個外人了,孟秋也樂得看戲。
家庭剩餘重要成員大黃,倒是挨著孟秋腳邊,蜷縮著身子一同吃瓜。
吳老大叫吳強海,別看國字臉,五大三粗的,可小心思細著呢!
由於喜歡上的這位龔曉莉是個愛財的主,所以一門心思就隻想搞錢。
可光靠打工,是萬萬不能滿足這女人欲望的。
幾年下來,婚也離了,孩子也判給了對方,本來也就算認命了。
可誰知道柳暗花明,窮得叮當響,又偏僻的高山村,居然也有占地、拆遷這樣的好事落到頭上。
簡直是祖墳上冒青煙,直衝雲霄!
擱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這高山村還是塊風水寶地來著?
不然別家有搬走的,高低買下來,也能多點賠償不是?
在G省打工的他,收到村長發在村務群裏的消息,才得知建度假村拆遷賠償的事。
而多方打聽到丈量麵積的負責人居然是許鬆,這是好運來了擋不住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