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三人行,必有三人。”“但凡有一點意義也不至於一點意義都沒有。”近日,說了等於啥也沒說的“廢話文學”在互聯網空間火了,彈幕、聊天群、評論區……“廢話”四處彌漫,網友們甚至還辦了一場“廢話文學大賽”。
主持人語:
基於廢話梗的“廢話文學”火了,“廢話文學”僅僅是又一撥的網友自娛嗎?作為“網生代”的當代大學生,如何看待這莫名其妙火起來的廢話?陝西師範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的三名同學帶來了他們的思考,既有“廢話文學”應適可而止、合乎時宜地倡導,亦有對廢話貼上文學標簽玩梗的批評,還有對“廢話文學”這一網絡亞文化生成原因的反思。就年輕一代的自我認知與成長而言,對互聯網的泛娛樂化保持清醒與疏離,顯然十分必要同樣的例子,我們在捷克作家伏契克的《絞刑架下的報告》中也能看到,“從門到窗是七步,從窗到門是七步”,同義反複的句子展現了殘暴的法西斯對於自由的囚禁及作家大無畏的鬥誌。文字背後有靈魂,文字背後有情懷,文字背後有力量,這才是文學。反觀“廢話文學”,純為博人眼球罷了,第一次看到或許會新奇和有趣,但多看幾句之後隻會覺得無聊甚至無語,所以,權當它是刷屏時猛然闖入的段子,一笑了之,入眼不入心最好。
無論是“凡爾賽文學”還是“廢話文學”,網友們熱衷於拉低文學的門檻,把並非文學的表達硬扯到文學之下,本質上體現了網絡亞文化對於嚴肅文化的消解,為了追逐娛樂、刺激,不顧一切地解構、玩梗。正是在這樣的一種氛圍和心態之下,所有的網絡文字皆可貼上“文學”標簽,但實際上卻無半點文學性,隻是某種文字遊戲。偶爾來點廢話接龍,互相取樂,並無不可,隻是這一波又一波的並非文學的“文學”總在網絡空間遊來蕩去,甚至還獲得了不少年輕人的追捧,於培育健康的互聯網文化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情。沒有營養的“廢話文學”隻會加劇思想的空洞,年輕人若沉溺於低層次甚至低俗化的狂歡,隻會帶來虛假的快樂和靈魂的孤獨,別無其他人的需求是多元的,娛樂精神還得有,讓“廢話”紅一下也無妨,無需大驚小怪,但我們不能陷入波茲曼所揭示的困境——“人們感到痛苦的不是他們用笑聲代替了思考,而是他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笑以及為什麼不再思考”,我們的互聯網文化更不能成為波茲曼所警示的文化——“一個因為大笑過度而體力衰竭的文化”。我們應當正視“廢話”背後的真問題,即在社會生活越來越互聯網化的當下,讓信息真正服務於人的全麵發展,而不能讓人被信息奴役,甚至陷入空洞與虛無。
從“廢話文學”輕謔莊重、自我解嘲的話語風格中,我們不難看到,年輕人實際上是以一種儀式化的話語行為對網絡空間充斥的空洞表達及無效信息進行戲仿。和所有的網絡玩梗一樣,“廢話文學”的網絡狂歡很快就會歸於沉寂,但如何將有價值、有深度、有人文關懷的信息服務提供給公眾,避免過度娛樂化消解意義與莊重,值得我們持久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