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雲何沒接話，這位師姐對他的心思他知道。
他還是掌門弟子的時候，倒沒發現拂秋喜歡誰，後來她經曆了婚姻，孩子夭折，和離，回到了南陽宗做了華秋峰長老。
不知道怎麼就對自己感興趣了。
師父還在的時候，她還向師父求過這項姻緣，隻是被師父拒絕了。
“時間不早了，不打擾師姐修行。”他給自己倒了杯涼茶。
拂秋知道這就夠了，十幾年了她都能等，現在可不能把人給逼急了。
她關心了他幾句才離開留仙庭院。
吳河回味著剛剛的八卦，沒想到啊，拂秋長老兒子竟然是因為她照顧不周才夭折的。
他以前隻聽說過拂秋長老兒子病弱才夭折的。
他想的入迷，以至於柏雲何喊了他好幾聲都沒聽到。
“吳河！”柏雲何提聲。
“誒！”吳河回過神立馬應道。
“收拾下大廳，我回書房了。”柏雲何拿起宣紙，走回書房。
關上門，他回頭在門縫隙望了望，確定吳河沒跟來才急忙把自己寫的東西看了遍。
因為見聞錄在掌門死後才會拓印發布，那麼當時利益糾葛會隨著修士離世煙消雲散，所以曆代掌門幾乎會把所有隱秘和經曆都寫上去。
他也不例外。
不僅寫了去望月山莊扮作章燴的事，也寫怎麼收年洛泱為徒弟。就連發現年洛泱父親是他的大師兄百裏榆風也寫了。
還寫了月章峰審判時，魔修突襲，千金鏡被年洛泱所毀。
接著是扮作自己徒弟徐青野下山，遇見年洛泱，經曆秘境，瘴氣幻境，甚至把看見她殺了薛晟這事也寫了上去。
然後兩人獨處受傷，倒是把給她治傷這段給略過了，最後又是跳下陣眼。
柏雲何翻出自己以前的寫見聞錄，發現上麵年洛泱占比太大了，而且出現次數比任何人都多，他眉頭緊鎖，不停喘著氣。
如果不是拂秋無意的一句話，他可能就這麼寫下去了。
再想起剛剛他責難李姝，腦子裏第一時間想得是為年洛泱出氣……
柏雲何捏了捏眉骨，太陽穴一抽一抽得，腦子混亂，情緒翻湧。
他知道自己心動了，但卻沒想到她會在無意識中影響他到這個程度。
窗外秋景蕭瑟落寞，書房內燃著燭火，書桌上擺著一顆夜明珠。
風吹進來，桌上被鎮尺壓著的宣紙嘩啦啦被翻響。書房門口木風鈴也被吹得互相撞擊，輕聲響著。
良久，柏雲何起身，走到門口取下木質風鈴。
當初是他縱容才讓她掛上去。
接著找出帶有年洛泱名字的宣紙一張一張放在燭光上，宣紙上字跡被火舌緩緩吞噬，就像那個念想隨著宣紙上字跡化為灰燼而消失殆盡。
他半垂著眼眸，咬著後槽牙。
年洛泱那麼喜歡徐青野，他們兩個或許才是更般配的一對。
他——
隻是她的師父罷了。
也永遠隻是她的師父。
這個念想就當做秘密永久的塵封在時間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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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野回到鄴城，途中無意察覺到楚夏宜精魂的氣息。
他皺了皺眉，想著小師妹應該將楚夏宜三魄精魂度化了才對，那這會應該是她僅留在人間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