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妹年紀小,又隻有煉氣七層,做事沒個輕重。你不該讓她單獨行動,要是出了事,錦繡可饒不了你。”柏雲何邊說邊緊鎖眉頭。
“弟子知道。”徐青野微微抬起腦袋,望了眼正襟危坐的柏雲何,又道:“弟子絕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
柏雲何點點頭,“藤條收回去吧,去閉關思過,抄《靜心經》。”
徐青野點頭,走前又猶豫著開口:“師父,我還想再去一趟鄴城。”
他雙眼看著柏雲何,眸裏滿是期盼渴望。
柏雲何明了,今天是昭輝公主回京城的日子。他剛舒緩的眉頭又皺了,“你——”
“去吧,早些回來。”
“謝謝師父!”徐青野高興地叩頭,然後承諾說:“這是最後一次了。”
這次之後,他與梁亭暖就再無任何關係。
院外夕陽慢慢攀沿移到柏雲何矮桌白玉鎮尺上,白玉鎮尺上跳躍著光亮,壓著的宣紙下寫滿了文字。
這是南陽宗曆代掌門都會寫的見聞錄,每位掌門將自己所見所思所想記錄在紙上,每五年裝訂成冊,等到駕鶴仙去後會拓印到華秋峰的藏書樓,供曆代弟子翻閱。
他正在將這次下山經曆記下來。
“希望如此。”柏雲何歎息。
如果徐青野真的收心,以年洛泱對他的喜愛程度,她又有些小聰明和俘獲人心的手段,兩人未必不是佳侶。
想到這,他呼吸微滯,有些難受。
徐青野聽到這四個字不由羞愧,他知道自己在感情上太優柔寡斷,總是反複無常。
“師父,昭輝是大梁公主,我是個修士,我們緣分已斷,再無可能。這次隻是想——”
柏雲何擺擺手,打斷他的話,讓他趕緊去,晚了人家該走了。
“我知曉你重感情。”他看著他,“記得你說過的話。”
徐青野一喜,點頭稱是。
他隻是想默默看她最後一眼。
送走徐青野,煙雲峰長老周澄和門外執事孟天又來探望他。
柏雲何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讓周澄多注意駱夷,再讓孟天私下調查季行嚴和赤血穀。
“掌門這次出去可是有什麼發現?季長老和赤血穀,這之間有什麼聯係?”孟天不解地問。
柏雲何自然不可能將在赤血穀見聞全盤拖出,隻是說了誤入赤血穀後見到了被囚禁在地牢中的季行嚴,又發現駱夷跟赤血穀似乎有聯係。
孟天雖然向著他,但他這人更相信證據,與其全說,不如讓他自己抽絲剝繭。
“如果駱長老真的跟赤血穀有關,那該怎麼辦?”周澄擔憂道。
“那得看看有關到什麼程度,”孟天邊喝茶邊消化柏雲何剛說的話,又道:“如果對南陽宗心存歹心,必須要把他在宗內勢力連根拔除。”
周澄瞥了他眼,緊鎖眉頭。
駱夷是太上長老那一派,要是真到要動人的份上,恐怕得跟李隨撕破臉了。
五大宗門之一的逍遙宗已經亂了,他們南陽宗可不能再亂了。
柏雲何囑咐兩人幾句,又重點提醒調查的事要私下進行,不要讓駱夷跟太上長老察覺。
將人送走之後,已經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