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火光中,裴家山聲聲哀嚎彌漫著絕望。

裴雲君抱著僅五歲的弟弟衝出火海,在已經轉涼的天氣裏,姐弟倆穿著薄薄的單衣。可見出來得十分匆忙,弟弟甚至還在睡夢中就被姐姐從被窩裏搖醒,一路躲躲藏藏逃出包圍。裴雲君躲在地下的水塘裏,平時清澈明亮的水池早已汙濁不堪。裴雲君沒辦法隻有這裏是唯一的生路。爹爹阿娘也不知道如何了……

外麵很是喧鬧,裴雲君卻不敢抬頭去看發生了什麼。

“奴真的不知道大小姐她去哪裏了啊!求大人饒我一命,我在這裏做了許多年,我知道很多裴家人的秘密!”

熟悉的聲音讓裴雲君一愣,這是爹爹的護衛,曾經是爹爹的書童陪著爹爹長大,很多阿娘不知道的秘密這個護衛卻知道很多。可以算得上爹爹的心腹之一。

“裴雲君和裴雲懷你不知道在哪?”聲音嘶啞難聽,裴雲君沒有辦法分辨出來是誰。

“我可以替您找,隻求您饒我一命,我什麼都可以告訴您什麼都願意為您做!”

“咚”東伯人頭落地的聲音,“嗬,咬人的狗我可不敢要啊。”旁邊小廝十分有眼力見的端來溫水和帕子。

靜了手,護衛來報。

裴雲君想不到看起來最是忠心耿耿的東伯卻是最容易出賣主家的狗奴才,來不及在東伯虛偽的麵具底下反應過來的裴雲君聽到了最不想聽到的噩耗。

“大人,裴氏夫婦抓來了,您要不要見。”

“提上來吧!”

隨從將其拖上來,阿爹受傷了傷口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血痕。阿娘一聲聲呼喊爹爹“鬆郎!”

爹爹沒有力氣回應,臉朝地麵不知死活。弟弟不顧一切想要衝出水麵,裴雲君眼疾手快在弟弟鬧出大動靜之前掐訣困住了弟弟使其無法動彈。幸好夏日蓮花未謝,為可憐的姐弟倆做了最後一點遮掩。動靜不大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池塘。

“向齊兆!你為何如此害我裴家!你我兩家往日無冤,近日無讎,害我裴家你不得好死!”裴雲君聽見阿娘聲嘶力竭地哭喊,而自己多麼想衝上去抱住阿娘,可是弟弟呢?弟弟還小她做不到將弟弟放在必死的境地。

“不是我害你,而是有人想你裴家死,我也是奉命行事,你將來下去了要給閻王告狀可別寫錯了狀紙。”向齊兆抹了抹手裏的血。“他們讓你裴家以最殘忍的方式死去,好戲要開場了,裴夫人你準備好了嗎?”

裴夫人全身經脈早已寸斷,隻能任由他們擺布。

他們拿了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牽來一條大黑狗。大黑狗雙眼冒著綠油油的光,仿佛隨時會失控上來咬死最近的裴夫人。

裴夫人絕望的閉閉眼,心想君兒和懷兒沒有在這裏,但願他們現在是安全的吧!自己一把老骨頭死就死了可憐君兒懷兒以後要艱苦的在這個世界活下去了。

“裴鬆,你個大王八,老娘就要活活被剮了你還在睡!”裴夫人多麼希望丈夫能夠抬頭再看看自己。

“聒噪!要死了還這麼多話,陰曹地府夠你們兩口子絮叨的。來人,上刑!”向齊兆招呼來兩個隨時將裴夫人綁在釘床上,釘床上的釘子不長但根根分明,是向家刑堂的秘寶,釘床上的釘子每一顆都是帶毒的,毒藥進入血液無藥可解,死的時候骨頭都是黑的。但這個毒藥會最大程度激發疼痛感,讓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