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子哼著小曲兒回到家中,這麼多年來,她還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從精神到身體,由內而外地愉悅輕盈。
隻可惜這個好消息不能第一時間和Eva,這個曾和她站在同一戰線上的朋友分享,她若是知道了,也一定會為這件事撫掌大笑,這裏麵有她的一份功勞——那曾經也是她想要摧毀的暗黑一角。
岩森沒有了左膀右臂,也就隻剩下了苟延殘喘!
於是,她又寫了一封信箋,和這段時間以來,新近搜集的“證據”提交到了掃黃辦,她想再賭一次,多少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吧。
晚上,悅子拿出了搬家後不久在商店買來的香薰蠟燭,燒了幾個墨文最喜歡吃的菜,和墨文一起喝了點雞尾酒。
“ 今天怎麼有興致喝酒?” 墨文隨口問道。
“ 嗯,好久沒感覺這麼輕鬆了,就喝點唄!”悅子忍不住嘴角上揚著。
“ 好!舍命奉陪。”
“ 噯,沒讓你舍命啊,我可不想守寡——”
“ ‘守寡’?!聽著怎麼這麼瘮人呐......”
房間裏充滿了久違的歡笑聲。
從廚房出來,摸著自己鼓脹的肚子,悅子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
她把房間上上下下全部打掃了一遍,又去花園裏修修剪剪,春兒跟在她的腳邊歡快地蹦蹦跳跳,一切都是那麼的溫馨美好。
她不舍得就這樣睡下,這樣溫柔的夜,熱帶雨林般的露台,乖巧的貓兒,正在拉擴胸器練習肱二頭肌,肱三頭肌的墨文,無不讓她內心生出幸福感.......
回到書房,她隨手拿起聶魯達的詩集如癡如醉地讀了起來。
天氣越轉越涼,冬天如約而至。
照常上班的悅子發現自己當月例假並沒有如期到來,於是在一個周六的早上,去藥店買了一支驗孕棒。
結果顯示她已懷孕,她又驚又喜,又去了醫院做了B超,醫生說一切正常。當她把這個消息告訴墨文的時候,他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和電視劇中男人聽到妻子懷孕後的反應完全不同。
看不出明顯的喜悅與激動,但他很快就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的父母,全家上下都為這個即將到來的新成員感到欣喜。
這天夜裏,在一個燈光昏暗的酒吧裏。
悅子正和一個男子碰著杯,為了悅子事業上的晉升而慶祝。
忽然,旁邊喝醉的陌生胖男人拉著她的手,不由分說地一把將她抱入舞池中央,受到驚嚇的悅子向旁邊的男子求救大喊,“我不認識他!快來救我......救我......”
和她一起慶祝的男子來到胖男人身後,使勁兒扭轉過他的肩,兩個人由言語衝突轉變為野蠻地扭打在了一起。男子用他幹脆利落的擒拿術三下五除二便將胖男人撲倒在地,他伸出雙手抓著悅子的腳腕,一個勁兒的向悅子和男人求饒。
悅子壯著膽子緩緩蹲下,用力地扇了那胖男人兩個耳光。
然後和男子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酒吧,來到一家酒店房間,悅子抱著他,安心地睡著了。第二天醒來,那男子向她道歉,說著便掏出一遝錢放在悅子的手裏。
悅子說,你我並沒有發生什麼,為什麼要給她錢,男子笑著說,“ 必須的,這是補償。”
“ 補償什麼?”
男子沉默不語,穿好衣衫就往外走。
“ 補償什麼?!” 悅子在他身後粗野地大喊。
男子出門的那一刻回過頭來,他的臉部開始幻化,一瞬間變成了岩森的臉,驚的悅子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痛苦地嗚咽起來......
淩晨兩點四十五分,悅子從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的手機上出現了一條短信:
岩森兩周前已被抓進監獄,在獄中,他被人砍去了一隻手和半條腿,他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完美的雕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