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垠的黑暗中,已死的仙人產生了意識起初,新生的意識正如世界的誕生一般,隻是太虛中的一個光點「它」的權能還是很有限,既無發接收感官傳來的訊號,也無法下達神經所需的指令。
渾濁之中,微弱的意識遵循古老的本能,盲目卻堅定地存在著,延伸著它還未發現自己的死亡她拒絕承認自己的死亡。若以常識評斷,仙人……確實已經死了。
她的右足齊踝而斷,她的雙手筋脈俱廢,內髒全數毀壞,傷勢最重的心口,破損則有十餘處之多。但,最致命的傷口是在頭部。
那是一道劍傷。劍刺中她的前顱,破壞了她的腦部,接著穿顱而過。
若換作普通人,其中任一道傷勢就足以令其致命。
可“仙人”並不普通。
仙人不死,亦不滅。身經千年而不死。魂曆萬年而不滅,徹底顛覆衰亡的法則,神州獨一無二的仙人。
如今靜靜躺在石室中的這具殘骸,正是這樣的存在,於是,從一個個神經元開始。仙人的大腦和內體開始了漫長的修複,在這期間她還感受到了疼、痛、酸、麻、、脹、癢……在身體各處暗啞不停。千劫加身,白苦在體,這份折磨似乎永無止境。
……無盡的修複……無止境的痛楚。仙人一聲不吭
七……
七個與她相處最近的人,七柄劍與她相伴最久的劍。
七人合謀一處,誘她入彀。七柄劍布下羅網,將她殺死。
“嘭” 鏡子碎裂的聲音,在醒來旁邊站著一個小姑娘。
是……立雪嗎……?
“師尊,師尊,看立雪給您做了雲吞!”程立雪笑著對赤鳶仙人說。
“立雪很棒。”
程立雪有些發愣,自己的師尊是出了名的嚴格,從不輕易誇人但……“師尊誇我了,誇我了!”程立雪在心裏樂開了花。
“嘭” 又是一聲,鏡子碎裂。
白雪皚皚的夜晚,赤鳶仙人癱倒在地,麵前是她最喜愛的徒弟--程立雪,她就被定在雪地上,胸口上插著一把用崩壞能幻化出來的“亞空之矛”。
赤鳶也受了重傷肋骨全斷,本已喪失行動能力,但仙人還是忍著疼匍匐到立雪身前,血一直流到了地上,隻能聽見程立雪斷斷續續的聲音“師尊……立……雪,可能……不能在陪著您了……”
聲音停頓了一下,但立雪粗喘著似乎忍著想嘔出血的念頭,又開口道“立雪也不能……在給師尊做……雲吞麵了”
“立……咳咳咳,立雪!”赤鳶的聲音似有些顫抖。
“嘭” 鏡子再一次的碎裂。
“赤鳶,赤鳶!” 熟悉的聲音響起,是……蒼玄和丹朱嗎……?
“以後我們不在了你該怎麼照顧你自己啊!”
“對不起……赤鳶……以後我可能不能在陪著你了……”
“小玄……”
蒼玄之書,在春節到來的這一天沉睡了過去,從現在開始又隻有赤鳶孤單的一個人了。
“嘭”
“小華啊……去大城市讀書吧。”
“父親……”
自己的父親,遭遇了災害,現在隻有她孤單的一人,在陌生的環境,鬱悶的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