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初停在樹邊,猛烈的好奇心促使她脫掉鞋子扔到樹邊。
她腳下穿著一雙船襪,踩著大小不一的鵝卵石小路俯身前行。
月光下坐在涼亭圓桌邊石凳上的兩個人背對著她,目觀明月交談。
在淡泊慘白的月光下她依稀辨認出一位是譚嘉佑所在男團的經紀人方流,另一位好像也是泛光的一位成員,但奚初不清楚這位叫什麼。
她緩慢靠近抑製住呼吸,走到涼亭的柱子旁她蹲下身體靠著柱子偷聽著他們的談話。
“他什麼時候來?”方流翹著二郎腿,話裏含有笑意。
另一位泛光成員側過臉勾著唇角搭話:“別急,我剛叫的他。”
奚初好像知道他是誰了,他在隊伍裏的擔當好像是隊長。
叫什麼……陳浩來著。
方流又拾起幸災樂禍的聲音,湊近了陳浩,“所以你真的拍了照片?”
“不然有假?”
奚初感覺自己偷聽了影視劇裏的反派說話,感覺很不對勁。
他倆的聊天內容很有鬼。
她咬住內側唇肉微微抬起身子往他們那邊望去,陳浩正掏出手機打開鎖屏翻出相冊裏的幾張照片。
在奚初的視角裏手機屏幕上的照片一片漆黑,大概是貼了防窺膜。
她努力拱起腰背,壓下呼吸。
接著在手機收回的一瞬間她看見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她第一次這麼恨這具身體的輕度近視,美瞳沒戴,眼鏡又不在身邊。
“譚嘉佑的裸照哈哈哈哈哈他也有今天!真是想不到!”方流拍著大腿張狂地大笑。
他笑得咳了幾聲:“活該,不聽話的東西就該得到點教訓。”
陳浩揚起眉頭,似笑非笑:“幸好我隨身把東西帶著。”
他轉身把手機隨意擱置在涼亭的圓桌上,奚初猛地縮回腦袋,一直捂著嘴的手緩緩落下,她的眼裏布滿驚恐,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冷了下來。
奚初很清晰地認識到自己沒有聽錯。
指尖顫抖地抓住身邊的雜草,枯黃的雜草從指間縫隙穿出來。
這種關頭她的腦子裏隻是流過了很多串髒話,腦子第一次同時罵出這麼多肮髒的詞彙,就好比一群嘰嘰喳喳的鳥或是村口滔滔不絕的大爺大媽。
早上譚嘉佑憔悴的樣子和他在舞台上讓人可望不可即的樣子漸漸在她腦中浮現重疊,最後什麼也沒有了,唯有虛無的一片黑。
去你香蕉菠蘿Banana的。
她暗罵的一句,無形地怒火燒起。
奚初咬了咬牙,驚恐不定的神色鎮靜下來。
她生氣嗎?
是的。
她害怕嗎?
也是同樣的答案。
要是波及到她就玩完了,他們都能喪心病狂拍自己隊友的裸照還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出的。
“有時人生就是需要一個小小的任性,即便這個任性讓我深陷危險之中……”奚初在亂亂的心中掙紮道。
她深吸一口氣,用極低的聲音說給自己聽:“無所謂,我會承擔所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