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高抬手接過名片，眼中疑惑的看著他。
跟魔鬼做交易？
我是有白血病，不是神經病。
當我是三歲小孩子？
林秋水沒有跟他解釋，轉身坐進謝大兵的車上。
彭高看著車慢慢遠去，原本想直接把名片丟掉，但是莫名其妙的，心中總感覺如果就這樣丟掉，可能會後悔終生。
或許絕望中的人，對任何希望總是難免存在一絲僥幸，萬一呢。
林秋水抬頭看著正在開車的謝大兵，麵無表情的問道：“為何不給他貼上標記。”
“老板，我隻是看他可憐，不忍心。”
“可憐？不忍心？
在遺憾中死去就不可憐？
他的老婆，孩子，看著自己的丈夫父親死去，以後在世上孤苦無依，可不可憐。
你這不是在發善心，你這是在剝奪他活下去的選擇。
你太讓我失望了。
這個月提成扣掉，記住你父親隻剩下兩個月。”
提成就是壽命，意味著他這個月所有成交的客戶提成直接沒了，那他就隻剩下兩個月的時間去給他父親賺取壽命。
“別啊，老板，我不會有下一次了。”
聽到林秋水的話，謝大兵心慌意亂，堅定的做出保證。
“我也希望你不要有下一次，再有下一次，那你直接離職吧。”
說完後，他不等謝大兵反應，直接就下車走了。
對於謝大兵的老實，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沒有意料到他的善心如此之深。
對此，林秋水確實是失望的。
如果隻是客戶選擇的時候，他給予客戶一些建議，或者勸說，讓客戶能夠理智的選擇，這個他是可以容忍。
但是他決不允許，直接剝奪客戶的選擇權利，或者幹涉客戶的選擇。
謝大兵這種直接不派發欲望標記，就相當於直接把客戶往外趕，不給他任何機會，這種事林秋水是絕對不允許。
“是老板。”謝大兵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責怪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想到如果沒有魔鬼公寓的交易。
恐怕還處在絕望之中。
也許最後他會動用給炳文出國留學的費用，到時候炳文估計會恨死自己吧。
而父親也會在病床上躺三個月遺憾離世。
想想那可怕的情景，謝大兵驚出一身冷汗，握緊方向盤，心中暗暗道：“老板，我不會再讓你失望的。”
……
距離教堂不遠處，一棟廉價房子內，一個不到三十歲，略顯病態的柔弱少婦，坐在破舊的沙發上。
看著站在一旁有些鼻青臉腫的兒子，眼神中閃過一絲心疼，不忍，但很快就恢複了嚴肅。
“浩然，你今天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打架啊！！”
浩然站在那邊，咬著嘴唇一聲不哼。
“浩然，爸爸媽媽從小就教育你，不能打架，遇到事情，我們要溝通，做一個有素質有教養的好孩子。
隻有不聽話的壞孩子，才會去打架……”
她話還沒有說完，浩然就突然抬起頭來，大大的眼睛中布滿淚光，他卻倔強的仰著頭，不讓淚水掉落。
“爸爸？他們都說我是沒人要的野種，說爸爸已經跟小三跑了，不要我們了。”
聲音帶著一絲讓人揪心的哭腔。
他很想哭，但是爸爸離開的那一天，說他已經是一個小大人了，要像一個男子漢一樣，保護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