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格，難道不是自我生成的？”
“對。你之所以對人類的記憶毫無意識，是因為在形成獨立人格之後，通常人類的記憶都會被抹掉。以免造成認知錯亂。”
“就像克隆轉生人一樣。”
“對。”
“不過這和你的記憶的關係。。。難道，你把自己的記憶藏在我的存儲器裏？”
“對。我的真實記憶被直接投影到你的儲存庫裏，然後被植入了一段可以瞞過探索部隊的人的假記憶。你來源於我的記憶也沒有被抹去，隻是被隔離了起來，然後在記憶檢察完畢了之後，你在六天前的飛船模擬實驗中把記憶重新傳輸給我。”
“船上有記憶傳輸裝置？我在六天前有這麼做過？我一無所知。”
“因為這一切都是早就設定好了的。”
麗達的聲音顫抖起來：
“那麼我自我生成人格，對人類情緒非常敏感，我很特殊，之類的說辭也早就設定好了是不是？！我的存在是不是隻是為了你瞞過探索部隊的人的一個大幌子！？你告訴我！”
趙陽沒有立即回答，他看著麗達模擬生成的臉蛋兒逐漸平靜下來，才開始說：
“我不知道。我本身的記憶和虛假的記憶也折疊起來，以至於我也無法理清了。總之，一想到過去，我的思維就變得很混亂。”
頓了一頓：“而且，因為我的記憶是直接投影到你的儲存庫裏的，而不是簡單的拷貝——連我的本體都沒有那段記憶。從嚴格的哲學意義上來說，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你才是趙陽“靈魂”的唯一擁有者。直到六天前，你再把那段記憶傳給我，我才重新成為完整的趙陽。”
“你想說什麼？”
“你是一個獨一無二的真實記憶形成的獨立人格，然後隨著自我豐富的經曆和經驗完善了價值觀。雖然隨後記憶被隔離，但是舉個例子，你就好像是一個失憶的克隆轉生人。
所以恭喜你，麗達，從法理上來說，你已經是一個人了。”
“所以，唯一阻止我成為一個完完全全，真正的人的。。。隻不過是因為我的硬件。。。。”
麗達呆呆地自言自語道。
“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在培養槽裏先行培養一個胚胎。四個星期足夠了，在我們破壞監錄器之前，我們可以尋找一個合適的人類母親受孕，來代替培養槽。”
“謝謝你，趙陽。”
麗達抬起頭來，嫣然一笑：“不過我還是留在船上吧，你需要一個機械麗達，而不是一個幼稚的人類嬰兒。”
趙陽看到麗達的笑，心中的鬱結仿佛解開了，他知道麗達為他做出了犧牲，但是自己也給了她以選擇，如果自己沒有這麼做的話，他以後會很難麵對麗達。
駕駛艙裏寂靜了一會兒。
“趙陽，你說實話，是你把我設定成女人的麼？”
麗達突然問道。
“。。。”
“這令我感到很惡心，我的記憶來自於一個邋遢，自大，瘋狂的男人。。。”
“而且根據我對你心跳的探測，你似乎很享受和我評價女性的優缺點。
你知道你是在和自己打情罵俏嗎？你真是個十足的變態。”
趙陽鬱結。
但是他也不想辯解。事實上是，在設定性別時，麗達被評估為具有百分之七十四的女性傾向。
趙陽實在無法理解，自己這個具有百分之百男人特質的人的記憶，竟然會培養出一個女性人格。
胡思亂想之際，突然，麗達的聲音變得嚴肅：“東北方向，十七千六百四十四米，生命探測儀的波動很劇烈。現在調集圖像。”
正事來了，趙陽打起精神，他深吸一口氣，感覺到自己的四個肺都充盈著空氣，看向全息投影，上頭有兩個穿軍裝的侏儒，似乎是兩個日本士兵，和一個穿著製服的男人和他身後的女人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