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9月5日,喬治那老師坐在聖地亞哥國際雙語幼兒園的幼年一班的教室裏感到一陣陰風襲來,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喬治那老師心裏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不祥的預感是什麼,她無從所知。隻是她心中的忐忑讓她坐立不安。就在此時,何久安穿著意大利高級訂製的套裝和小皮鞋步調文雅而有序地朝教室走來。他的後麵跟著一群黑衣墨鏡男子。無論他走到哪裏,場麵都十分的拉風。何久安非常享受這種受人矚目和眾星捧月的感覺。即使他隻是一個五歲的小孩,他也很享受這種金錢和權力所帶來的榮耀。
就在他走向幼兒教室的途中,校長邁著小碎步慌慌張張的趕來接風。校長一邊用絲綢手絹擦著自己額頭上的細汗一邊點頭哈腰地問道:“何少爺,這一路來得還算順利吧?沒有及時到校門口迎接,真的是很抱歉。何少爺,不要見怪啊!”何久安抬起頭望著這個老態龍鍾,態度謙和的老頭。何久安隻是撇撇嘴,冷笑了一下。校長不知這一聲笑意味著什麼,額頭上的汗更多了。
當何久安走進幼年一班時,無論是喬治那還是班裏的學生都被何久安天使的容顏所震驚。但是他臉上的冷傲又距人於千裏。何久安抬起自己的眼睛,對喬治那說道:“我想我不用花時間做自我介紹了。你應該早知道我是誰了。老師,請開始上課了。”小小的何久安說起話來已經有了成年人的威嚴和老成了,使人不由自主地服從。校長站在教室門外巡視了一會才安心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第一節課下課後,幾乎班裏的所有同學都來圍觀何久安。幾乎所有人都想向何久安獻殷勤。何久安對這一群大獻殷勤的小朋友正眼也不看一眼,拽拽地說道:“你以為我是這麼容易被討好的嗎?你們難道不知道人一出生就分了高低和階級的嗎?我可不是那麼容易和人交朋友的,笨蛋。因為我是王子,何久安。”
“同學,這就是你說的不對了。隻要我們不說謊不偷東西不打架,我們就是值得尊敬的人;我們就是值得交朋友的人。”一個似乎從煤堆裏爬出來的小孩,嘴上還掛兩條鼻涕,十分真誠地看著何久安,十分誠懇地對何久安說。何久安看著這個小男孩,臉上頓時顯出厭惡的表情,嘴咧得比萬聖節的南瓜還大。他皺著眉頭,厭惡地問道:“你叫什麼?你爸媽是做什麼的?膽敢這麼跟我說話。小心我告訴我爸媽讓校長把你開除!”
“我叫餘小傑。爸爸正在蓋摩天大樓,正在為社會主義建設而服務。”餘小傑十分誠懇認真地回答道。
“切,你爸爸原來隻是一個民工。還在這裏唧唧歪歪。不想活了。小心我讓我爸媽讓校長把你開除。”何久安生氣地吼道。
“這位同學,你不要張口閉口就你爸媽你爸媽,好不好?我們是來學習的,不是來拚父母的。我們學生比的就是學習。”餘小傑十分認真誠懇地說道。
“好,我就跟你比學習。我比死你。看你這副尊容,塌鼻子小眼睛,我就知道你爸媽生你的時候肯定沒有賄賂上帝。就是智商肯定也沒我高。我看你怎麼跟我比。”何久安生氣地吼道。
“這位同學````”“上課了,同學!”當餘小傑還想苦口婆心地勸說何久安的時候卻被何久安硬生生地打斷了。
下課鈴一響,喬治那老師就微笑著對大家說:“同學們,辛苦了。今天很開心與大家度過了這麼美好的一天。同學們,明天見。”
自從那一天起,何久安就成了幼年一班的神話。他是星空中的一輪明月;宇宙中的宙斯;童話中的冷酷王子。所有的男孩都對他俯首稱臣;所有的女孩都對他芳心暗許。餘小傑一直嚐試著與何久安做朋友。可是,何久安偏偏對他不理不睬。隻是,每一次大小期末考試的卷紙一發下來,何久安都會斜眼瞄一下餘小傑的卷紙。看著他那低得可憐的分數和他抓耳撓腮的傻樣,何久安都會撇起嘴冷笑一下,蔑視地說道:“劣質。”
何久安的頭永遠是高傲地昂著;他的眼睛一直冷冷地直視前方。他從來不在乎周圍的一切。他總是顯得心不在焉卻用心記下老師所講的每一課。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斜對過的安卓熙一直一直在偷偷地瞄他,一顆心就偷偷地飄過去。安卓熙在自己的繪畫本上畫了各種各樣的何久安。他咬著筆漫不經心聽課的樣子;他低著頭皺著眉吃飯挑食的樣子;他咬著棒棒糖,仰頭45度望著天空的樣子;他和自己的兄弟幫開懷大笑的樣子,把各種各樣的何久安畫滿了整個畫冊。
在放學回家的路上,餘小傑看見走在前麵的安卓熙就大喊她的名字。安卓熙猛回頭,用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餘小傑不要那麼大聲叫自己的名字。餘小傑追上安卓熙,沒心沒肺地問道:“安卓熙,你是不是喜歡何久安啊?”安卓熙一臉詫異地反問道:“你怎麼知道?”餘小傑斜著眼睛,壞笑著說道:“因為你的眼神出賣了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