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誌才卻有大誌,因而覺得十分屈辱。
他當即向那位大人物說:
“誌才之名,是我自己為自己取的,就是立誌成才。
為了這個目的,我寧願永遠不取字。
有了字,就有了多一個選擇,會讓我失了初心。”
表麵上是拒絕取字,其實卻是拒絕了那人的招婿提議。
那人十分氣惱,當即冷冷道:“那好,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成才。還有,別忘了你說過的話,終生不得取字!”
前年,戲誌才年屆二十,荀氏長輩欲給戲誌才取字,加冠。
戲誌才坦然說出當年之事,婉拒了。
眾人聽得一陣唏噓,也認可了戲誌才的選擇。
這件事頗為有趣,便被好事之人四處傳揚。
結果,戲誌才莫名其妙就出名了。
聽完這個故事,徐幹又有些鬱悶。
他當初為了出名,捏著鼻子昧著良心,把許多壞蛋寫成了善人。
卻沒想到,戲誌才一身硬氣,根本不向世家豪族低頭,幾乎什麼都沒付出,卻有人主動為他揚名,從而也成名了!
陳琳隱約猜到徐幹的心思,笑道:“你又怎知,那不是誌才故意說出來的呢?”
徐幹頓時大為吃驚:“不會吧,他能計算那般長遠嗎?”
陳琳搖搖頭:“被人招婿,肯定不是他的謀劃。但暗自引導某個大人物大張旗鼓為他加冠,卻又當場說出當年的事,這就容易許多!”
“他,他能這樣做?”
徐幹的眼中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他想了想戲誌才的神態,覺得很是老實可靠,還很友善大方。
然而。
想起戲誌才今天直接砸出一個大機密,迫使他不得不馬上選擇站隊,他就明白過來。
戲誌才隻是表麵無害。
那件事情,多半就是戲誌才的自導自演!
“唉,以往,我著實小看了天下人。”
徐幹歎了口氣。
“郭奉孝,你也得小心,小心被他坑了!”陳琳含笑提醒。
徐幹想了想郭嘉的溫和作派,使勁點了點頭。
心中暗道:
“夏國的妖孽,怎麼就這麼多呢?
隨便結交兩個,全都是披著羊皮的狼!
這夏國的官,怕是不太好當啊!”
不過!
終究是年輕人。
徐幹很快就重拾信心,變得雄赳赳氣昂昂,準備大幹一場。
同一時刻。
漢中郡某山穀中,一座軍營燈火通明。
某大帳中,趙雲正在伏案疾書。
突然,他抬起頭,用手指輕輕揉了揉太陽穴,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他又想起了下午的事情。
下午五點左右,趙雲所率大軍吃喝完畢,全軍將士開始收拾紮營器具,準備馬上啟程。
就在這時,張繡急匆匆趕來,向趙雲彙報了他審訊張魯以後得到的情報。
趙雲因而得知了南鄭城的大略情況。
驍騎旅已入南鄭,南鄭太守貪生怕死。
這都是好消息。
但是!
這根本不是趙雲想象的那個樣子!
在趙雲的想象之中,南鄭已被張繡徹底控製,張修或死或被擒,張魯率少許人逃走,引得張繡這位主將緊追不舍。
正是基於這個猜想,趙雲方才作出了襲取長安的計劃。
他已把大致戰略用信鷹傳給了西縣的戲誌才,並讓戲誌才想想穩定長安的辦法。
現在!
張繡跑來給趙雲說,實情並非那樣,南鄭還在張修手中!
如此一來,他還敢去襲取長安嗎?
若他去了長安,張繡留下的那點人馬卻被張修從漢中趕了出來,他不就鬧了大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