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筱筱在衛生間裏找到了張蓓,張蓓背對著她,正對著鏡子補妝,天花板的死亡頂光落在她的假睫毛上,投射下來一片猙獰崎嶇的陰影。
“你到底想幹嘛?”
“搞你啊,看不出來?”張蓓語氣冰冷,已然沒有了人前甜絲絲的氣息。
池筱筱斜靠著門框,兩臂交叉,不屑道:“你幼不幼稚,要扯頭花咱倆私下來扯,今天是你爸生日,你非要弄得所有人都難堪才滿意嗎?”
“那都怪你,本來隻要你和你爸難堪就可以了,”張蓓收起口紅,在鏡中睨了她一眼,“你這條裙子是Burberry前幾年的高訂款,都快被你穿脫線了,還有你爸的爛西裝也不知道是哪個地攤上買的,本來你倆站在這裏就已經是個笑話了,沒想到…”
她秀眉微蹙,眼神裏閃過一絲凶狠:“你和嚴恒什麼關係?”
池筱筱措不及防被噎了一句,偏偏虛榮心作祟,她揚起下巴回答道:“如你所見,我就是他的未婚妻。”
張蓓愣了一下,反而哈哈大笑,那笑聲跟夢裏一樣尖銳刺耳。
“你大可不必這麼裝,池筱筱,你從小到大最愛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奈何你根本沒有貼金的資本,你知不知道你裝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好笑啊……哈哈哈哈……”
池筱筱看著張蓓笑得天昏地暗花枝亂顫上氣不接下氣,什麼都沒說,不動聲色地咬了咬後槽牙,默默摘下為搭配這條裙子精挑細選的手鏈。
“行,就算你們真的有什麼關係,那誰知道你用的什麼手段才攀上的嚴恒呢,當年你媽不就是勾搭了一個暴發戶才遠走高飛的嗎,看來她走之前還把這門技巧傳授給你了。見到豪門就往上貼,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像你們這種賤人本來就……”
池筱筱反手抽了她一個響亮的大耳光。
“繼續說啊,我這種賤人怎麼了?”
張蓓話音未落,差點被抽倒在地,她整個右臂撐在洗手台上才勉勉強強站住,精致的小臉瞬間蒼白,隻有一個紅彤彤的巴掌印還在發熱發麻。這一巴掌打得她很懵,腦子裏組織不出一句話來回應池筱筱。
“不說是吧,那我來告訴你,”池筱筱的高跟鞋一下一下敲打著黑色大理石地麵,她雙手撐在張蓓身側,把她禁錮於自己和洗手台之間,“我這種賤人,就是嘴上不積德,手下不留情。”
然而張蓓也不是欺軟怕硬的,她就是平等地瞧不起每一個人,意識清醒後,巨大的恥辱感讓她瞬間暴怒,她扭過頭,惡狠狠地盯著池筱筱,仿佛要將她撕碎。
“你敢打我?!”張蓓猛地尖叫,形象什麼的都拋之腦後,伸出雙手朝池筱筱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