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這是他在蘇醒後的第一個想法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他隻覺得疼,全身都疼,全身上下每一根肌肉每一條神經都疼,它們就像一台台已經生鏽的老舊機器突然被啟動了一樣,雖然仍能勉強運作,但這也帶給了他全身肌肉都被撕裂了一樣的劇痛。
強忍著疼痛他開始試著去操控自己的身體,最起碼要睜開眼睛看看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而這樣做的結果則是——全身上下更疼了。
這種劇烈的疼痛要是放到一般人身上可能早就疼暈,甚至疼死了。但他並沒有因此失去意識或萌生退意,他發現自己對疼痛的忍耐力似乎相當的高。但是這種仿佛在黑暗中感受自己的肌肉被一點點切開的感覺卻讓他感到深深的,近乎本能的恐懼感。他拚命試著睜眼,宛如一個即將溺死的人掙紮著想要呼吸一樣,但最終卻隻能緩緩沉入無盡的深淵之中。
“睜眼…睜眼啊…”模糊的意識在心中無力又拚命的呢喃著,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的眼皮上,但即使如此他也沒能使它們動上哪怕一下。他能感受到眼皮的存在,但他還感到有一層“屏障”一樣的東西在阻止自己對它們的操控。黑暗如泥沼般讓他動彈不得強烈的恐懼感使他的精神近乎崩潰,他甚至忘記了身體的疼痛,或者說,他的大腦除了恐懼和對睜眼的渴望外已經容不下其他感覺了。
突然間,他感到全身“一震”似乎那層阻止他控製自己身體的“屏障”被解除了一樣,如果說剛才自己隻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那麼現在他就是能真正的“操控”了,自己終於恢複了對身體的控製後的第一時間,他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一片漆黑。
他眨了眨眼,但不管他怎麼睜眼,閉眼,眼前都是一片漆黑。
雖然睜眼閉眼毫無區別,但他的恐懼仍像退朝時的海水一樣從他的身邊盡數褪去。雖然目前自己對身體的掌控程度隻有能動動眼皮的程度,但他卻任感到了一陣輕鬆,就像即將溺水的人終於浮上了水麵,雖然仍在水裏泡著,但至少已經能呼吸了。
他又眨了眨眼,仿佛在確認自己確實已經“醒”了,然後他開始試著去恢複自己的五感,並以此類推來試著徹底掌控自己的身體。
第二個開始恢複的是聽覺,他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有人在“外麵”說話,隱隱約約的話語零零碎碎的傳入了他的耳內,但他沒法聽清話語的具體內容。他有點好奇外麵的人是誰,同時也在考慮要不要向那個人呼救。
在認真的考慮了會後,就在他下定決心要想辦法呼救時,裝著他的東西被打開了。刺目的白光擠滿了整片視野,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來適應這份久違的光亮。他感覺自己右手好像被什麼人握了起來,耳邊也傳來模糊不清的呼喊:“博士……博士!”聲音貌似很急切。他眨了幾下眼,眼睛逐漸適應了這份光亮,視線也終於變得清晰了起來,他發現握住自己右手的是一位女孩,栗色長發,天藍色瞳孔,兩隻細長的兔耳直挺挺立在頭上,嬌小可愛的臉上滿是急切與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