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英……你……真的想好要走了嗎,其實你知道,你原本可以不走的,既然學校都可以讓他留下來,那你……為什麼又非得離開呢?”薑若兮還是猶豫地開了口。
其實在她心裏徐英應該是最灑脫的那類人,就像她時刻在操場上奔跑的那樣,她初中連續三年都是市田徑比賽小組冠軍,感受過鋒芒,也接受過鮮花和掌聲。可就是這樣曾經那麼耀眼的人,卻願意永久斂去自己的鋒芒……隻為了什麼……可憐的愛情嗎?她隻能看見可憐的人。
“我自願的。”徐英笑著說,眼睛看向太陽發光的地方,薑若兮看著,她覺得此刻徐英身上的光全部彙聚在那雙眼睛裏……那個太陽中。
薑若兮有些著急的說,“那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幹了什麼事情,他,真的配你做這些嗎,你的學業呢,你熱愛的跑道呢,你……身上的光呢?”
徐英沒有回答,眼睛裏好像隻裝下了太陽。
薑若兮看見她這個樣子顯得有些更急了,正準備開口說“你……”被江燁抬手攔下了。
“算了,他什麼樣她比你更清楚。為什麼在看見他和別人親密的時候要用謊言麻痹自己,為什麼在看他身邊的人換了一個接一個,卻還沒輪到自己的時候自卑不已,為什麼明知道結局怎樣卻還是選擇傾情演出,我想……這可能就是她愛的方式吧。”江燁低低的聲線慢慢說著,就好像是一個沒有情感的機器,但就是這樣聽起來絲毫沒有情感的話語卻讓徐英聽了,一顆顆淚不自覺從眼眶滑出。
“徐英,我不認為你的想法是理智的,合理的,甚至是有損自身利益的。不過我不得不承認,你……是勇敢的。”江燁說到此處明顯感覺聲音中多了些莫名的情感,或許如他所說,那是敬佩吧。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薑若兮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傻成這樣,她可能永遠也無法理解,她理解到了隻是原來她們口中的愛情隻不過是會讓人變愚蠢的東西,隻能教一個原本耀眼奪目的明珠蒙上塵灰。
“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非要管徐英的事,這本來也和我沒什麼關係,我難道就不是多管閑事嗎?”回去的路上,薑若兮像是在問江燁,又更像是在反問自己,對啊,她為什麼就非得不到黃河心不死呢?為什麼就要眼睜睜看著結局在自己麵前沒有任何改變呢?
“不要問喪鍾為誰而鳴——它就為你敲響。”
薑若兮沒想到江燁會說出這句話,不像是為了安慰,卻隻是完完全全說出了她心中的想法。
“除了這個,我們也更應該明白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結。”江燁說完還挑了挑眉,抿嘴一笑。
薑若兮也被她逗笑了,她知道他是特意學這句老劉平時老在班上對那些不聽話的學生苦口婆心地說的話,雖然聽著模仿的語調很滑稽好笑,但這句話的道理在此刻卻又十分貼切。
對啊,她能管什麼呢,她隻是一個破了傘卻又見不得別人淋雨的人。
一直到了第三節課下課兩人才匆匆回到教室,剛坐上座位,老劉就過來把他倆叫到了辦公室,不出意外,應該是訓斥他們翹課去找徐英的事。
薑若兮知道雖然她剛去的這一趟並沒有什麼用,好像什麼也沒改變,但她也肯定的知道再讓她選一次她還是會去。不過現在麻煩的是她怎麼和老劉解釋。
她和江燁不一樣,她心裏明確的知道,雖然他們兩個現在好像看似成績都差不多,甚至她在老師口中的“名聲”好像還要更好——一個天賦不夠但勝在努力的好學生,但隻有她清楚江燁可以在學校,在班級做他想做的任何事,他可以雲淡風輕地來,雲淡風輕地走,而她……從一開始就需要費盡全力來適應這個其他人都再熟悉不過的環境,因為她非常清楚,她隻有用盡全力,才能看起來毫不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