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地,山川為證。唐,開元末年。
他叫王九川,本是官宦子弟,父親王忠嗣最輝煌的時候是河東、朔方、河西、隴右四鎮節度使,手握二十餘萬兵馬,還是一名沙場猛將,一度讓吐蕃、突厥將士聞風喪膽。
在朝廷更是地位超群,與當朝宰相李林甫相比都不遑多讓。
王九川出生在京城長安,父親王忠嗣因為鎮守邊關,見到他的時候還是一個月之後。
望著繈褓中的孩兒,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高興的說道:“九州大地,山川為證,孩子你就叫王九川。我們王家要世世代代守衛大唐江山,以保社稷穩固、黎民安康...... ”。
今年的冬季,像往常一樣的寒冷,呼嘯的北風像一個歌者,不停地發出高昂的聲音。
夜幕剛剛降臨,此刻的王九川,卻蜷縮在長安城郊的一處破廟內,身上胡亂的披著一些用來禦寒的幹枯稻草,穿的上好材質的褐色華服也已是髒破不堪。
破廟的門“咯吱”一聲,從外推開。王九川立馬睜開眼睛,讓自己的呼吸都盡可能的小聲下來。
“少爺,是我”。一個像乞丐裝扮的年輕後生輕輕的走了進來,隨手馬上便把門給帶上了。
“初九,外麵的情況怎麼樣了”?王九川掀開身上的稻草,坐了起來,接過初九不知道哪兒弄來的又髒又硬的饅頭,隨手啃了起來。
“歲末年關,四個城門的守衛都增加了不少,而且我估計裏麵還有不少是李林甫的人,看樣子我們還得繼續待在這裏,等開春守衛鬆懈的時候找機會出城”。初九也拿起半個饅頭,就著一口破缸裏的水狼吞虎咽起來。
“時間呆的越久,我們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你在外麵千萬要小心,切莫大意,今天你也辛苦了,早點睡吧”。說完,王九川走到一尊滿是灰塵的佛像後麵抱出來一些幹稻草給初九。
“少爺,放心。要不是當初您收留初九,我早就凍死在街頭了,這些年來,少爺待我不薄,還教小的讀書認字和做人道理,我這條命都是少爺您的”。初九眼神堅毅的說著,把稻草也鋪在自己身上,蜷縮著身子,不時的顫抖著睡了過去。
王九川側躺著,此刻睜著明晰的雙眼,回想著四個月前的事情,似乎一切都是一場夢,讓他從高高在上的貴公子淪落到如今倉皇逃竄、躲避度日的狼狽模樣......
四個月前,夏末秋至的夜晚,長安街上人頭攢動,秋風夾雜著一絲涼意襲來,街上一些行人已經穿上了厚一些的衣服,也有一些女子為了顯露自己美好的軀體,披著還不願換下的薄紗愉快的遊走著。
醉春樓是長安最大的青樓,上下共四層,一樓是大廳,供客人聽曲品嚐地道美食,消費比一般的地方貴上數倍不止;二樓是個鏤空的中央展台;三樓是包房,價格自是不菲,而且不是有錢就能訂下來的;四樓十分神秘,不對外開放。
由於當時人們思想都比較開放,許多達官貴人或是文人騷客都愛來這種煙花之地。
“各位客官,請靜一靜......”
說話的是站在中央展台的醉春樓老鴇十三娘,這十三娘年方四十左右,一臉的媚笑,略施粉黛,一襲薄衣裹不住胸前的雄偉,十分惹人矚目,年輕的時候肯定也是個美得不可方物的美人兒。
“今天我們醉春樓來了一位新的花魁,不光美若天仙,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按照我們一貫的規則,今天會選取一位幸運的客官和我們的花魁上官青共進一個時辰的晚宴”十三娘皮笑肉不笑的往後麵珠簾做的帷幕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