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護著洛玉的黑影,應當就是自己當初遇到的那個自稱小邪的邪靈,不過它還未成長起來,應當翻不起什麼大浪。
九天玄陰陣的加持下,邪氣滾滾而至,不過幾個時辰,已經到了小邪能吸納的極限,但它依舊強忍著神魂撕裂的巨痛,連平日奶聲奶氣的聲音都充滿著壓抑的呻吟。
洛玉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瘋狂的驅趕小邪讓它離開,她的手伸入小邪撐起的護盾,片刻,血肉就被腐蝕殆盡,隻剩焦黑的手骨。
“姐姐!”
洛玉不理會它,繼續將整條手臂都伸進去逼小邪離開,隻要陣法運轉,再多小邪都隻是陪葬品,或許它再過萬年還能活過來,但活過來的它也不再是它,失了記憶,失了與她相依為命的情分,那與殺了它無異。
她們都是渴望溫暖的人,她此生可能無法帶小邪看外麵的繁華,若有來生,她定然會帶它離開這片死地。
“姐姐,我走,我走!等我再長大一些,一定為姐姐報仇!”
小邪看了一眼千瘡百孔的洛玉,深深將她記在心裏,還有範廣川和雷昌智,等它再強大一些,一定要殺了他倆,要將他們生生折磨至死,把姐姐所受的苦百倍千倍奉還。
琉璃淨火虛弱的盤踞在丹田處,淡藍色的火光護住心脈,洛玉的皮肉全部腐壞,焦屍一般躺在地上,她已經感覺不到疼,唯有胸口處微微的起伏證明她還活著,刺骨的陰冷讓她神魂都仿佛被凍結。
為什麼還沒死?
為什麼不直接讓我去死?
這種暗無天日的絕望比死亡更加可怕,難道就因為輕塵仙尊的一道法旨?
範廣川隔空將洛玉從陣法中拖出來,碾碎一顆丹藥用靈力渡到她口中,洛玉幹涸的眼眶轉動了一下,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起來。
“為何不殺了我?!”
洛玉的聲帶還未完全恢複,聲音如同金屬摩擦一般刺耳尖銳。
“交出天火,保你不死。”
“哈哈……”洛玉笑出聲來,胸膛劇烈起伏,恢複知覺後全身的疼痛讓她笑聲一滯。
“要天火?殺了我,自己來取便是!”
“冥頑不靈!要不是仙尊護你,你以為你能活到今天!”
“哈哈,範廣川,你怕了?今日我若不死,他日必定親手殺了你!”
“這話你父母當年也曾說過,可惜,我不僅活的好好的,他們唯一的女兒也落在我手上。”
“範廣川,你這個畜生!”
範廣川用腳狠狠踏在洛玉腦袋上,將她整張臉踩入泥裏。
“別逼我!我懶得跟你這種廢物耗時間,你若還不肯交出天火,我不介意挖出你的元嬰,雖說那樣你隻剩不到一年的壽元,到底不是直接死在我手上,輕塵仙尊那裏我自會交代,到時候看他會繼續護著你,還是護著我這個唯一的九品丹師。”
“你大可一試!想讓我向你求饒,做夢吧!”
之前,洛玉或許會妥協,畢竟她的一生都在妥協讓步,哪怕屈辱一些,到底能活下去,但範廣川殺了她的父母,此仇不共戴天,若她今日求饒了,又有何顏麵去見她的父母?
她還記得,當年她的父母離去是為了給她尋找機緣,熟料兩人雙雙隕落在極北之地,在那以後不久,範霓就有了雪魄冷火,原來是範廣川借援助之名,行殺人之舉,可恨自己這麼多年認賊作父,沒有早點發現他惡毒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