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一位朋友。
不好意思,我這麼說可能會讓大家產生一些歧義。
是的,哪怕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殘忍的罪犯,最為卑劣的人渣都會有能夠稱之為友人的存在,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人類是社會性生物,無論是什麼樣的人最後都能夠在與自己相似的群體中找到歸屬感。
因此,請允許我重新介紹一番。
我有一位道姑朋友。
在現如今的社會裏,道士這個既沒法賺錢又不受他人尊敬的職業似乎早已遭人遺忘。
無論是哪個時代,同比而言,女性似乎似乎更容易遭人忽視。
更別說是頭頂束髻,身披布衫,將自己身上所有女性特征全部都隱藏起來的所謂道姑了。
雖然說我是她的朋友。
但實際上,我並不知曉她的過往,甚至連她的真名都不曾了解。
我與他的相遇也完全隻能夠算得上機緣巧合。
她的道號名為玉華。
在一場婚禮之上,我看著她坐在花園噴泉周圍的石台上。
女子的身旁圍了一群鴿子,她顯得有些聊賴。
我也不清楚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或許是因為在當時的我看來,她的著裝實在有些另類。
與現代人穿著完全不同的青色長袍,水花在她身旁濺射開來可她的衣角卻始終未曾沾濕。
從小祖父便念叨我是個好事的家夥。
或許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我坐到了她的身旁。
雖然我和她僅僅隻是初識,但她並沒有流露出多少戒備之心。
這或許也是為什麼她身旁能夠停留那麼多鴿子的原因。
這些小家夥比起人而言可要精明太多。
她並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或許也權當是解悶兒。
總之對於我這麼一個陌生人,她的表現並不冷淡。
與她的交談中我知曉了她並非是新郎的朋友也非新娘的友人,她不過是被人請到這裏當成吉祥物一般的存在。
用她當時的話來說就是…
“保鏢!”
眼前女子的眼睛宛若一眼清泉將我的模樣映照其中。
“我是來這裏充當保鏢的。”
“欸?”
說實話我有些詫異,畢竟這場婚禮多少也算是有些規模,能夠參加的多少也是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我並非驚訝於婚禮需要保安這件事情。
而是驚訝於眼前的這個人明明說自己是保安卻這麼悠閑自在地坐在水池旁邊喂鴿子。
“哈哈,放心放心,我並不像門外那群穿著黑衣服的家夥是防止可疑人物進來的那種保鏢。”
“不如說我現在這個樣子更像是可疑人物一點…”
她張開雙手撐起自己的長袍像是自嘲般地向我展示了一番。
但隨後,她的眼眸卻突然落寞了下來。
她不再看我,隻是看向別處,那似乎是非常遙遠的地方,遙遠到和我所在的這片次元完全不同,像是另外一片世界一般。
“我是來幫他最後一次的…”
因為婚禮馬上要開始的緣故,我被人重新喊回到了會場因此沒能夠聽清楚她的喃喃自語。
可她坐在水池旁看向我一邊揮手一邊微笑的場景卻始終讓我無法忘懷。
說了這麼長時間,我居然還沒有自我介紹。
實在失禮,還請各位諒解。
我的名字是雲間。
是的,乍一聽確實是個很奇怪的名字,我的父母一直都不喜歡我的名字。
不過因為這是祖父極為罕見地強硬認定的事情。
因此即便不滿,我也帶著這個名字活到了十八歲的成人禮之後。
從小我就能夠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我的身體從小就很差。
不過在我八歲那年,一個據說是祖父多年好友——一個有著奇怪胡子的白頭發老頭來過以後,我居然也像個正常孩子一樣能跑能跳起來。
據說也是因為那個老人的緣故,在我很小的時候祖父就決定了我的未來。
進入警校,成為一個警察。
“所以這就是你會被分派到這裏的原因了?”
站在我麵前簡直就像一堵牆的男人輕輕摘下自己嘴唇的香煙緩緩開口。
“雖然主要是因為這個,但我從小就很向往成為一個警察。”
“所以這裏麵也有屬於我本人的意思!”
我聽說過這個人。
楊毅,東陽市警署刑事科的副科長,在近乎二十年的職業生涯中破獲了無數驚天大案。
據說其中有一半是因為他那所謂的驚人“直覺”。
為人謹慎小心,辦案幹淨利落,對待犯人狠辣直接。
指揮過好幾次聯合抓捕行動,甚至有拿到過中央頒發的警務勳章。
說實話。
他是我的偶像。
“能夠和您一起共事,我感到十分榮幸!”
“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
雖然我是很想表達我內心的激動,但對方似乎不太吃這一套。
不愧是傳說中的重案組之虎
“我記得你檔案上的年紀似乎才剛剛成年對吧?”
他翻開手中的文件夾,隨後抬起眼眉打量了我一會兒。
我輕輕點了點頭,這並不是什麼秘密,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幾乎連跳了整整三個年級,正因如此我才能夠在剛剛成年的情況下便得到這份實習的機會。
男人輕輕歎了口氣,隨後闔上了自己手中的文件。
“雲間,我這可不是危言聳聽,而是現實情況。”
“聽好了,警視廳有很多很多個部門,其中不乏一些輕鬆愜意的科室。”
“雖然我不知道像你這樣的人為什麼要跑到警視廳這種單位來。”
“但如果你隻是為了鍍金,那最好申請換個科室。”
“刑事科,可不是鬧著玩的地方!”
雖然話有些傷人,但我知道男人說的沒錯。
刑事科區別於警視廳其他部門,這裏幾乎常年缺人,來到這裏的警員不是因為意外犧牲便是預感自己即將犧牲從而提前申請調令。
明明是三十人的編製,可刑事科的部室卻從來沒有超過十個人。
可我也不是一時興起才決定成為一名警察的。
“老大,有情況。”
可還沒等我開口,門口便走進另外一名年輕人。
“也正好,比起口頭,實際體驗應該更能夠讓你感受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