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一重陽仙師(1 / 3)

那個時候人們不信神,他們信仰的是道。全真教出大聖人王重陽率領數萬弟子整日散符治病,賒粥濟民。民間常常傳說全真教主有大神通,可以用五鬼搬運之術從大戶人家的糧蒼裏借來糧食來拯救萬民,全真教的總殿在終南山,名重陽宮。

宋寧宗帝年間河北武安郡的一個小村裏,躲在地窖裏的青年聽到母親的招呼才趕從地窖裏爬出來。這個漢子名叫江雄,剛才是金人又要來抓壯丁,村子裏的人能當兵的早就都去兵營報道去了,這個兵荒馬亂的年頭,河北這塊地方今天是大金的,明天也許就是南宋的,反而是當兵最安全,如果打了勝仗碰到屠城之類的好事,回到家鄉倒也能小富幾年。可是江雄的父親以前就是宋兵,北伐的時候被金人殺死的。

“娘朝廷又要征兵了,大概南宋那邊又要北伐了吧。”青年皺著眉頭說。河北一向是北伐軍的先入之地。南宋這幾次北伐往往是先占領了武安郡然後剛剛宣布光複武安幾天,又潰退回南方,所以金宋兩國對於河北武安一帶是燒殺搶掠。恨不得屠盡武安人,讓武安難以資敵。

“我這次大概逃不掉了,娘,你說我們是宋人還是金人,為什麼他們都拿我們當仇人。”

“孩子。林氏厲聲道:“記住你爹爹是宋人,你永遠是宋人的後代。”江雄的母親林氏已經五十多歲,長年的辛勞讓她皺紋滿麵,她學識雖然不多,以前大義還是懂的。

這樣東來西躲了半年,南宋的北伐軍這次甚至連武安郡都沒有到達,便被打了回去。這一代江北的漢人已經跟在金人的隊伍裏拿起槍了。傳說皇帝因為這個敗仗甚至躲到海上避難了。

林氏經過這次兵亂之後,身體也愈發的不形了,長期辛勤的勞動帶來的最後的後遺症就是迅速的衰老。她躺在病床上,覺得也許自己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孩子,我們回江南。”這個念頭她不知道想了多久,江南雖然不是他們的故鄉,但是那裏有大宋的子民,她知道她也許就快要死掉了,她不想死在金虜的國土上。在很久很久之前的,那時候她還年青,她的丈夫跟他講述起杏花春雨江南,江南到了一月不再像河北這樣的寒冷,那裏已經有很多鮮豔美麗的花開放了,她丈夫就不上那些花朵的名子,隻告訴她很多很多的花,都很美很美。

夏盡秋來,到了冬天的時候,林氏逐日的頭昏眼花,昏沉的時間漸漸的長遠,清醒的時候逐漸的短暫。這天,到了晚上林氏醒了過來,雖然兒子已經盡力的用茅草賭住了屋頂和窗戶,內堂裏火爐的火卻還是被風吹的時明時暗。

“孩子,這些天,我夢見你爹爹了。他說阿熊回江南了麼?我說回了回了,他就要跟皇帝大軍一起打過來了,到時候你的墳地也是我們大宋的。”林氏這次說話特別的流利,她也看到平常看不到的東西,四周都是鬼魂在飄蕩,很多的幽靈從地底上先是伸出手,然後趴開土地走出來,原來人到快要死了,眼睛才會特別的明亮,會看到一直藏在身邊的一直看不到那些怨靈。

當時朝廷的大權臣乃是韓侂胄,他為人嚴厲,清正苛刻,無時無日不想著北伐金朝,收複大宋大好河山,並深處朝廷皇帝器重,京城之中主戰派自他上台之後,無時不在朝廷之中厲兵秣馬,他甚至恨不得親自擎劍下江南搗黃龍。可是人無完人……這個人唯一的缺點就是……誌大才疏,北伐一開始倒是全線告捷,現在怎麼一下子就全線潰退了。此時在自家內廳裏,牆壁上掛著的嶽飛和項羽的畫像,兵敗消息傳來,他隻恨當世沒嶽少保般人物,隻天下有他韓侂胄這樣的勇烈帥才,苦無嶽飛般的良將,至於那個抗金名將韓侂胄世忠,在老的掉牙之前就已經隻會騎驢了。

“難道天意亡我大宋麼?”他自糾長髯,每次想到史書裏那些殉國的落淚老臣,他就悲上心來,似乎有一天也是那樣的孤臣孽子。

此刻皇城太和宮裏,寧宗皇帝正躺在龍椅上閉目養神,北伐失利的消息讓整個朝廷不得安聲,這些大臣哪裏理解自己啊,整日的發兵發兵北伐,給他們錢糧和軍隊,一個個北伐之前,躊躇滿誌,不破樓蘭誓不還的英雄氣概,可是不都是像狗一樣的溜回來了,好好的做個太平君臣不好麼!

此時大太監驪其跪拜在龍椅下手,此宮室並無旁人,驪其一麵偷偷瞟著皇帝神色,一麵跟皇帝報道幾件私事。

“景陽王從北國運來了十八位金人美女,號稱北國十八天鳳,現在承德宮等候皇帝幸臨……”

寧宗皇帝擺了擺手,驪其知道皇帝對這件事情感了興趣,於是等他發話。

“驪其,你覺得皇帝玩別國女人幸福麼?”

大太監哪裏趕接皇帝這話,隻能是等著候著皇帝發話。

寧宗皇帝厲聲道:“朕告訴你當皇帝玩別國女人很光彩麼,關鍵是皇帝是不能讓別人玩你的女人,景陽王帶來十八金人美女,可是大宋半壁江山都落在金人隻手,那半壁江山裏的女子何址百萬的十八漢女。十八位金人美女還給景陽王吧,你這奴才,金狗這次議和又要什麼條件。”

驪其從奏章裏撿出來,臉色頓時變的煞白,他結巴道:“金國這次要歲幣並沒有增加,隻是他們要韓相國的人頭……”

“胃口比上次小多麼?看來金狗是可以喂飽的,隻是韓相國乃是我大宋肱骨之臣,豈能授首敵酋,更何況大宋的軍隊都在其掌控之中。”皇帝臉色陰沉沉的,他的奴才看不出來到底在想什麼。

寧宗皇帝又道:“驪其,將韓侂胄相國叫來,說胗手癢癢了,要想他下棋。——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