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老家(1 / 1)

2004年12月30日,我在北京出生了。我的爸爸媽媽是在外漂流的普通工作者,我是他們的小女兒,叫陳喜。

從我出生到兩歲之前,我都在北京和爸爸媽媽一起住,這裏四季都好我很喜歡,我以為我可以和他們一直住在這裏——這個簡陋的小院子裏。

直到兩歲時。

“小喜,走啦”媽媽喊我了,我應聲向門外走去,很慢,但是媽媽很耐心的等著我走到她麵前。

爸爸也背著笨重的行李,在門口,待我踏出這個門坎,他便順手關了這扇門——那之後我們再也沒打開過的門。

我們坐上綠皮火車,擠在狹窄的火車過道裏麵,人很多,我努力睜大了眼睛去看著這些陌生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們,我好奇的很,但也抵不過這不爭氣的眼皮一直在打架。

等我一覺醒來,已經是在回四川老家的客車上了,我躺在她們腿上。

我們到了,但是簡單吃過午飯之後,爸爸媽媽又啟程了,卻沒有帶上我。

我不顧奶奶的阻攔,哭著追了出去“媽媽,爸爸”嘴裏一直喊著他們

他們時而回頭時而不回頭,最後還是耐不住我追出來了這麼遠,奶奶也一直勸說“就帶上她去玩玩兒嘛”

爸爸也妥協了“一會兒再把她送回來嘛”

媽媽皺了下眉,還是答應了。

這回他們沒有坐車了,他們帶著我一直步行,走了半個多小時到了外婆家。外婆家好生熱鬧,好多和我年齡相仿的孩子,我一下就衝到裏麵去和他們玩,裏麵還有我的親哥哥——陳宇。

他也是兩歲時被送回來的,那時我還不知道,我這一回來,就再也不能和爸爸媽媽一起出去了。我隻知道他有好多玩伴,而我一個也沒有。

在外婆家玩了不到一個小時,媽媽給爸爸說“時間要到了,把她送回去吧”

爸爸進來,給我說“小喜,走我們回去了”

我信以為真,我被爸爸抱著出去了,我頻頻回頭“媽媽呢 ,媽媽怎麼不回去”

爸爸笑著說“媽媽一會兒就追上我們了”

直到爸爸把我送回奶奶家,我都沒見到媽媽,爸爸給奶奶交代了一些我留下後的事,就轉身離開,我衝到院子裏哭喊“爸爸”

爸爸三步一回頭,向我揮手,示意我快回到奶奶身邊,腳步卻絲毫沒有慢下來。奶奶這次沒有幫我了,但她還是很溫柔的安撫著我。

故事就要從這裏開始了。

我漸漸忘卻了在爸爸媽媽身邊的感覺,和奶奶生活的很融洽,每天就圍著奶奶轉。

奶奶住的房子很簡陋,是用泥扶的牆,地也是爛泥,下雨天可濕可濕了,一腳的泥。最好的地方就是廚房那邊後麵有個方艙,是用白粉磚砌的,我調皮的時候就撿那個碎落的白粉磚來寫字,就像粉筆一樣。

因為是小房子,物品堆放很多、很亂。這年冬天,爸爸媽媽還沒回來。我和奶奶還有三伯在家,這天我是被奶奶叫醒的,我尋著她的聲音來到大門口,她和三伯手裏拉著一床棉絮。很特別,因為棉絮中間有被燒過的痕跡。

奶奶說,是三伯燒過的煙沒有踩熄,所以導致火星燃起了放在床尾的舊棉絮,奶奶覺得很可惜,就還是拉著三伯在門口涼著它。

為什麼沒有掛外麵去涼,是因為前一天晚上剛好下了雪,現在外麵都還下著雪,壓根就沒地方可以涼,也正是因為下雪,所以奶奶早早把我叫醒了,起來看雪。

我又蹦又跳的在院子裏玩雪,嘴裏喊著“奶奶快看”

此時還是四季分明的四川,冬天可以看見又厚又白的雪,奶奶和三伯就這麼有說有笑的盯著我,任我玩鬧。